韋林立馬掏出手機,“來,加個微信,以后你寒暑假和徐梔姐姐回來,找我打球啊?!?/p>
陳路周看了徐梔一眼,笑著去褲兜里摸手機,“好?!?/p>
老蔡正好這會兒在樓下查完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門口進來,把工傷鑒定表拍在老徐的床頭柜上,平地一聲雷:“報不了?!?/p>
徐光霽一愣:“哎,你早上不是說能報嗎?”
老蔡扶額,無奈說:“我哪知道你今天繞松柏路過啊,松柏路又不是你上下班的必經(jīng)路段啊我的老哥,你繞一圈去那邊干嘛?工傷鑒定得是上下班必經(jīng)路段?!?/p>
韋林有點無辜地晃了晃手里的漫畫書說:“徐叔叔好像是幫我買漫畫書去了?!?/p>
徐梔下意識看了眼陳路周,其實這樣的事以后還是會發(fā)現(xiàn),但是在重組家庭初期階段,都需要一個適應(yīng)期,她的爸爸也會為了幫另一個孩子買書,上下班寧可繞一大圈。不單單只為了她。
這樣的情緒說不上復(fù)雜,徐梔覺得自己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yīng)這種認知。
徐光霽:“松柏路怎么就不是必經(jīng)路段了?”
老蔡:“繞天河區(qū)去了,我的老兄弟?!?/p>
兩人還在據(jù)理力爭,下一秒,驀然聽見有人四平八穩(wěn)地敲了敲病房門,慢悠悠晃進來一個人。
“這么熱鬧啊,吵什么呢?”
蔡院長聽見聲兒回頭,面露喜色,老男人之間互相道貌岸然握了握手,一陣有的沒的寒暄之后,才問:“老傅,你怎么也來了?”
老徐意外沒搭腔,看了眼一旁的陳路周。
索性,后者冷淡刻薄,向來帶著一絲弧度的嘴角,此刻也緊繃著,只不過沒什么表情。
傅玉青把一袋子水果和營養(yǎng)品放在門口的茶幾上,說:“正準備下來辦點事,老徐說他摔了,我過來看看。”
傅玉青個高,溫文爾雅地站在一眾大腹便便、兒女成群的中年老男人之間,他確實還是鶴立雞群,很顯眼,連蔡院長都不如他容光煥發(fā)。
徐梔牽著陳路周的手,輕輕捏了捏,小聲說,沒事,咱以后不理他。
然而,這里除了毫不知情的蔡院長和韋林之外,其他幾人的神色都異常嚴肅和尷尬,氣氛莫名怪異,連徐光霽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玉青看了看那倆,又看看老徐,有所察覺:“怎么了,這是?徐梔,你看見傅叔怎么都不打招呼呢?新年好都不說了?還想不想拿紅包?”
你倒是在這新年好了,我們這群人被你攪得這個新年就沒好過。
徐光霽知道他這個閨女護短得很,她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更何況連理都在陳路周那邊,徐梔顯然是想替陳路周出口氣,可傅玉青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心里估計也矛盾,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顯然,這會兒是男朋友更勝一籌,嘴巴嚴絲合縫地緊緊閉著,一句話都不肯跟傅玉青說。
徐光霽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么,試圖緩解尷尬,轉(zhuǎn)頭看見陳路周表情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笑著逗她,一副掉臂不顧的樣子,付之一笑:“干嘛呢?紅包不要了?”
傅玉青多少察覺出一點貓膩,還未覺得自己此刻的處境是四面楚歌,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紅包,雙手抱臂揣在懷里,但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怎么個意思?徐梔現(xiàn)在男朋友管這么嚴?叫個人都還得男朋友同意?來,說說,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么?”
傅玉青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陳路周這個小子,自從在山莊上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他比他那個難伺候的弟弟還難伺候,他那個弟弟是蠢,陳路周則完完全全是假正經(jīng),真混球。
陳路周沒搭理他,直接收起剛才那松散隨性的坐姿,從椅子上冷淡地站起來,對徐光霽說了句,“徐叔,我先回去了。”
徐光霽點點頭,心情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好,徐梔,你跟他一起走吧?!?/p>
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