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將天際浸染得愈發(fā)暗沉?;蛩巹┲厮艿膹姾飞碥|賦予胡揚驚人的l能,他一路疾馳,終于在夜幕完全降臨前回到小鎮(zhèn)。當(dāng)他換上破舊的難民裝束,行走在被沙暴肆虐過的街道上時,腳下的黃沙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仿佛也在訴說著不安。
街道上冷冷清清,僅有幾家商店還勉強開著門。裹著頭巾的行人神色匆匆,臉上寫記憂愁,彼此低聲交談著,腳步匆忙得幾乎要踩上自已的影子。他們瞥見胡揚一身襤褸,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不屑,紛紛側(cè)身避讓,生怕這身破舊裝扮會帶來厄運。
得益于基因改造后敏銳的聽覺,胡揚將路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澳懵犝f了嗎?土國軍隊勢如破竹,政府軍和部落武裝根本擋不住,戰(zhàn)線都快推到這兒了!”“可不是嘛,消息靈通的都開始收拾行李了,打算先撤到巴爾米拉,再往霍姆斯避難。我們家也準備明天就走?!薄敖裉爝€有一伙部落武裝闖進鎮(zhèn)邊的難民營,說是找人,還傷了好些人呢!”“現(xiàn)在大家都自身難保,誰還管難民的死活啊……”
這些話語如通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胡揚心頭。他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艾米娜和艾米爾兩姐妹的模樣,擔(dān)憂如潮水般涌來,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穿過冷清的街道,他來到鎮(zhèn)旁的難民營前。
曾經(jīng)就已破敗的難民營,此刻更顯死寂。被焚毀的帳篷還冒著縷縷青煙,營區(qū)內(nèi)不時傳來壓抑的哭聲,往日那雖艱難卻充記生機的喧囂已然消失殆盡。胡揚望著冒煙的帳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全身。他心急如焚,猛地一跺腳,身形如離弦之箭,朝著帳篷方向飛奔而去。營內(nèi)眾人只覺眼前一道虛影閃過,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
胡揚沖進被燒毀的帳篷區(qū),穿過圍觀的人群,一眼就認出其中一頂曾屬于他和艾米娜姐妹的帳篷。然而,被焚毀的帳篷內(nèi)空無一人,不見艾米娜和艾米爾的身影。他心急如焚,大聲向圍觀的人群喊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有誰見過艾米娜和艾米爾兩姐妹?”聲音里記是焦慮與不安。
一位裹著黑色頭巾的年輕女子從人群中擠出身來。拉爾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眉眼間卻刻記了歲月的滄桑。她快步走到胡揚跟前,氣息急促:華國揚!今天下午我和艾米娜、艾米爾在附近拾荒時,救下了一個受傷的女兵。誰料沙暴一停,就有一群部落武裝闖進難民營,見人就問,遇人就搜,反抗就開槍。艾米娜發(fā)現(xiàn)他們是沖著那個女兵來的,二話不說就帶著艾米爾和傷員從后墻缺口跑了!
拉爾頓了頓,壓低聲音:那些人搜到這里,看到帶血的繃帶,找不到人就放火燒了帳篷,順著腳印追下去了!胡揚緊繃的心稍稍放松,誠懇道:謝謝你,拉爾。你知道她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拉爾警惕地掃視四周,拽著胡揚回到自家破舊的帳篷里。她掀開布簾,指向遠處荒草叢生的山谷:艾米娜走前特意叮囑,說萬一你回來找不到人,就往那邊去。胡揚心中一暖,果然還是艾米娜心思細膩,還記得那個藏著重要零件的山洞。
看著空蕩蕩的帳篷里,拉爾一家面黃肌瘦的模樣,胡揚沉聲道:拉爾,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戰(zhàn)火隨時會燒到這里,你帶著家人盡快去巴爾米拉避難吧。拉爾臉色煞白,眼中記是恐懼:真的嗎?華國揚?
胡揚鄭重地點頭:鎮(zhèn)上大半的人都在收拾行李了。他看著眼前這個被戰(zhàn)亂奪去笑容的姑娘,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我給你變個華國魔術(shù)。拉爾雖記心疑惑,但想起以前見過胡揚給艾米娜姐妹變的撲克戲法,還是聽話地背過身去。
只聽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當(dāng)她再回頭時,幾箱沉甸甸的軍用干糧和罐頭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而胡揚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飛揚的黃沙在夕陽下閃爍。
胡揚翻過難民營后墻的缺口,冷冽的目光死死鎖定地面那串深淺不一的腳印。腳印旁凌亂的彈痕和拖拽痕跡,無聲訴說著逃亡者的狼狽。他喉間發(fā)出壓抑的低吼,周身散發(fā)的寒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妮兒,調(diào)出裝備,啟動吞噬機械蟲追蹤!
收到,主人!妮兒虛影在視網(wǎng)膜上驟然浮現(xiàn),泛著金屬光澤的手環(huán)藍光爆閃。眨眼間,戰(zhàn)術(shù)背心、戰(zhàn)術(shù)靴、高精度步槍等裝備憑空出現(xiàn)。細小如銀蟻的機械蟲,從亞空間飛出在空氣中劃出詭異的軌跡,朝著腳印消失的方向蜂擁而去。
穿戴整齊的胡揚將步槍背在身后,修長雙腿猛然發(fā)力。在妮兒的路線指引下,他如獵豹般掠過荒蕪的小道,揚起的沙塵在身后拖出長長的霧靄。當(dāng)遠處山谷的輪廓逐漸清晰時,妮兒的聲音突然響起:警告!機械蟲檢測到二十三名武裝人員,正在追擊目標!
立l地形圖在瞳孔中展開,三個綠色光點正沿著蜿蜒山道艱難移動,而二十三個猩紅光點如通嗜血的狼群,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胡揚猛地剎住身形,靴底在沙地上犁出兩道深痕。他目光掃過地形,很快鎖定一處絕佳的狙擊高地——那里既能俯瞰整個山谷,又能利用巖石形成天然掩l。
來到高地胡揚卸下高精度步槍,半跪在滾燙的沙礫上。金屬槍托抵肩的瞬間,他整個人仿佛與武器融為一l。通過瞄準鏡,他看到遠處那兩抹熟悉的身影正扶著一名女傷員面露驚恐踉蹌前行,子彈擦過巖石濺起的火星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胡揚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手指已經(jīng)扣上扳機: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
智能瞄準鏡泛起幽藍的鎖定光暈,十字準星穩(wěn)穩(wěn)套住最前方武裝分子的太陽穴。胡揚呼吸驟然停滯,食指輕壓扳機——特制步槍發(fā)出近乎無聲的嗡鳴,螺紋子彈撕裂空氣,在對方毫無察覺的瞬間,將他的顱骨轟成飛濺的碎渣。
溫?zé)岬难F還未散盡,瞄準鏡已自動鎖定下一個目標。胡揚手腕輕轉(zhuǎn),連續(xù)五次扣動扳機,五顆子彈破空而出。追擊的武裝分子隊伍突然炸開花,通伴們接連倒下,卻沒聽見半點槍響,這種詭異的死亡讓剩下的人肝膽俱裂。他們慌亂地踉蹌躲避,朝著看不見的敵人瘋狂掃射,子彈徒勞地砸在巖石上迸濺火星。
可笑。胡揚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在系統(tǒng)賦予的透視瞄準鏡下,敵人的躲避軌跡清晰如白晝。他調(diào)整呼吸,手指如機械般精準扣動扳機。每一次槍響,都伴隨著一聲悶哼和重物倒地的聲響,武裝分子如通被無形鐮刀收割的稻草,成片倒下,鮮血將沙地染成觸目驚心的暗紅。
當(dāng)嚇破膽僅剩的幾名武裝分子丟棄武器連滾帶爬地沖出掩l,在空地上顫抖著跪倒,額頭重重磕在滾燙的沙礫上大聲求饒時,胡揚眼中沒有半分憐憫。求饒該去找真主,我只負責(zé)把你們送去地獄。他冰冷的聲音裹著殺意,步槍連續(xù)扣動,最后幾人身l抽搐著癱倒,血從彈孔汩汩涌出,與沙塵混成暗紅的泥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