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玲乘車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洗漱完換了衣裳,用了些飯食,便打著哈欠對丫頭說,“昨晚歇的不好,我乏的緊,要歇個(gè)午覺,你們都下去吧。”
待眾人退下,莊夢玲跑到門邊聽了會兒動(dòng)靜,確定屋外無人,才走回套間拉開衣櫥的門。鄞炘還在,躺在里面一動(dòng)不動(dòng),整個(gè)人往外蒸騰著熱氣,已燒成一只滾更的紅蝦了。
不用試探莊夢玲也知道他身體熱的有多駭人,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的爺,你可真能折騰人,我要到哪兒給你弄傷寒藥去?”嘴上如斯說,手上動(dòng)作不停,直接拿起茶壺,一只手扣住鄞炘的頭,用壺嘴撬開他的牙,把涼了的茶水給他灌了下去。見對方燒干了的唇群恢復(fù)shi潤,才止了。
見他高燒不退,莊夢玲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兩圈,想到了個(gè)主意。屋后有處高臺,站在上面可以摸到屋檐,在這滴水成冰的時(shí)節(jié)里,屋檐下掛了一連串的冰棱,取下來給他擦身,能不能降溫呢?
莊夢玲非常認(rèn)真地想了想,好像目前只有這一個(gè)辦法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要是這人真死在了這里,說什么也要把他拖到林子里去,做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場景來。
打定主意,莊夢玲做賊一樣從窗戶翻了出去,跑上高臺飛快取了兩根手臂般粗的冰棱,又從窗戶翻進(jìn)屋。為了這人,自己真是把端莊的大小姐儀容全部丟到爪哇國去了。
高燒里的鄞炘呼吸都是渾濁凝重的,他上半身原本就只得一件大氅裹著,被莊夢玲直接扒了下來。兩根冰棱用布包住一截,捏在手里,一根在鄞炘額頭上擦拭,一根在他身上胡亂抹著。直到冰棱全部化成了水,莊夢玲伸手探了探,好像不那么熱了。
大松一口氣,莊夢玲跌坐在他身邊,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鄞炘的額頭,“你不是習(xí)武之人么,怎么身體虛弱成這樣?受一點(diǎn)小傷就高熱,真是浪費(fèi)了我給你涂的好藥。要是你死在我這里,我就到后山找個(gè)深坑把你丟進(jìn)去,讓你爹一輩子找不到你?!?/p>
也不知是不是這番恐嚇起了效果,鄞炘居然醒了,虛弱地笑咳著,“為了不給你添麻煩,即使真的要死,我也會撐口氣挪地方的。”
莊夢玲欣喜無比,不由的抓著鄞炘的肩膀,“你可算清醒過來了!能不能走路?能的話就快點(diǎn)挪地方吧!”
鄞炘:“……”
“喂!你別暈?。∧愀視炍揖筒端滥?!”
“我醒著,沒暈。”
“你傷的是xiong口,腿沒事吧?快,起來走兩步試試?!?/p>
“沒有力氣。你能幫我弄一碗傷寒藥來么?”
“啊!你真是要害死我了!我沒有藥,什么都沒有!要弄你自己弄去?!?/p>
“呵……咳咳……”
“你笑什么?”
“沒什么,經(jīng)此一事,在下若能活得下來,下回出門一定配備齊全,不給別人添麻煩。”
“算你懂事?!鼻f夢玲哼了一聲,“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可有吃的?也許吃點(diǎn)東西,能恢復(fù)些體力?!?/p>
莊夢玲找了找,“只有桂花糖糕,你吃么?”見鄞炘點(diǎn)頭,遞給了他。鄞炘傷了肩膀,抬手抖得厲害,連糕塊也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