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月已經(jīng)派人去找她兒子,她當(dāng)即站起來,聲淚俱下道:“夫人,您可不能再折騰我兒子了,他禁不住折騰的!”
秦月頷首,“大娘放心,我派了醫(yī)護人員一同前往,不必?fù)?dān)心情況有變,更何況,令郎的狀況如此危急,只有到醫(yī)館才有保證不是,在家無異于等死?!?/p>
一番話說得婆子啞口無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顯得坐立難安。
雪雁將她的樣子看在眼里,心中冷哼,這婆子八成是在說謊,看看她這個樣子,兒子要是真的快不行了,怎的不送醫(yī)館要放在家里等死。
雪雁這么想著,就聽到外邊嘈雜聲加重,回首看去,便看到門口的百姓分出一條路來,幾個人用軍式擔(dān)架抬著一個青年男子正往里邊走。
她當(dāng)即捂住嘴巴,小臉微白,這婆子說的居然是真的。
那男子面色青灰,眼看已經(jīng)是進(jìn)氣少出氣多,這么給抬過來,讓人怎么看他們?
雪雁忍不住看向人群,果然,那些百姓都露出憤慨的神情。
都這個樣子了,怎么還要給抬過來證明一下,這些權(quán)貴當(dāng)真不拿他們當(dāng)人看!
不管先前秦月有著什么說辭,此刻百姓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極大的怨憤,這種怨憤不僅僅是秦月非要將人抬過來以證明人確實快不行了,更多的是階級之間的怨憤。
權(quán)貴和百姓之間,本就存在著極大的矛盾和階級對立。
婆子一看到男子,面上立顯哀戚,上前撲到男子跟前,眼淚啪嗒啪嗒地掉,這讓一開始懷疑她的雪雁覺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甚至想打自己兩巴掌。
秦月始終神色無異,這男子一看便是中毒,哪里是什么風(fēng)寒感冒。
不過她很清楚,若是張口說這男子中毒,這婆子必定會一口咬定是他們在路上下毒的,百姓們不知情,這臟水八成會潑得實實在在。
秦月心下稍一思索,正要說話,一個大夫大步來到跟前,怒道:“你這婆子滿嘴胡說八道,這哪里是什么風(fēng)寒,這根本就是中毒的跡象!”
婆子一聽大驚失色,“中毒,怎么會是中毒,我兒明明是風(fēng)寒啊,怎的你們抬過來就是中毒了!”
言下之意還不夠明顯嗎。
那大夫一臉不可思議,“什么叫抬過來就成中毒,你的意思是我們給你下的毒嗎!”
婆子不接這話,開始哭天搶地抱著她兒子哭。
那大夫疾聲厲色地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這么多人一起將人抬過來的,怎么可能暗自動手腳!”
婆子哭聲更大,“人多才更好動手腳,我兒子明明是傷寒,跟著你們走了一路就成了中毒,我的老天爺啊,你們是要殺人滅口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門口的議論聲陡然間增大,圍觀的百姓們看不下去了。
“你們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
“這大娘就這么一個兒子,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了,你們還能安心去投胎嗎!”
“這哪里是醫(yī)館啊,這就是閻王殿啊!”
討伐的聲音不斷,雪雁無措地看向秦月,十分替她擔(dān)憂,同時又慶幸這種場面不需要她拿主意,若她是拿主意那個人,現(xiàn)在八成已經(jīng)兩腿打顫,腦袋空空的。
秦月看了那大夫一眼,見他瞪著眼睛怒極了的樣子,便什么都沒有說。
婆子哭聲很大,外邊的議論聲同樣很大,還有一些膽子大,仗著人群遮掩喊出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