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里正看著眼前這幾個婆子,又是無奈又是頭疼。
“沒到那一步呢,再者說人家秀兒不也說了,這水痘是從她家開始發(fā)的,不是從大田家,你要用這理由把人趕出去,那張秀兒一家子是不是也得驅(qū)逐出村?”老里正沒好氣地說道。
一個婆子臉長如馬,大家都戲稱她馬臉張。
馬臉張拉著一張臉,便顯得臉更長了,不滿地說道:“就這么讓她過去了,以后外來戶膽子都得大起來,將來還不得造反!”
老里正無語,“你這越說越嚴(yán)重,外來戶想造反造的起來嗎,別凈說這些沒用的?!?/p>
另外一個一臉寡淡,面容刻薄的婆子叉腰說道:“里正叔,你是不是怕那小寡婦背后的軍爺?”
老里正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怕你直接去找她不完了,找我來干什么!”
刻薄婆子一時語塞。
馬臉張冷哼一聲說道:“如今小寡婦有人給撐腰,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看她連她親娘都不放在眼里,會將在座的誰放在眼里?”
頓了頓,她又道:“反正老里正你得和她說清楚,她和軍爺關(guān)系怎么樣我不管,但是如果將來軍爺那邊要征收啥糧食,我家是絕對沒有的!”
以前不是沒有這種先例,那些當(dāng)兵的一個個賊著呢,各個村去轉(zhuǎn)悠,看哪個村富裕,就征收哪個村的糧食。
他們每年交著糧食,再額外征收,到了冬天他們連過冬的糧食都沒有。
尤其現(xiàn)在戰(zhàn)亂不斷,前線缺糧百姓們都知道,可是誰家不缺呢?
都拿去打仗,就算贏了百姓也都餓死了。
馬臉張之所以這么說,便是因?yàn)槭锇舜逯?,張家村算是相對較為寬裕的,如今若是因?yàn)橥鈦響舯荒切┊?dāng)兵的盯上,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到時候就算將小寡婦活剝了又有什么用。
其實(shí)這也是老里正擔(dān)心的,相較于其他村寬裕些一直是他自豪的地方,若是額外‘征收’一筆糧食稅,張家村恐怕一下就得倒數(shù),很多年都未必能恢復(fù)過來。
“這事我知道了,你們?nèi)グ?,我到時候找她去?!?/p>
有了老里正的保證幾個婆子終于離開。
這邊議論紛紛的時候,秦月家的三個孩子都痊愈了,一點(diǎn)痘印都沒落下!
村里人直呼三個孩子命大,大田命好,這要是一下去了三個娃娃,這么大打擊之下他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沒人提秦月,自然也沒人提她在其中所做的事情。
女人照顧一家子老小是應(yīng)該的,拿出來說就是矯情。
張秀兒又來了兩次,每次來都說狀況在好轉(zhuǎn),如今已經(jīng)能夠跑動,只是身上還有結(jié)的痂。
圓柱好轉(zhuǎn)之后家里人就不著急了,也不看著他了,導(dǎo)致他一直抓撓,身上留下不少痘印。
好在是小子,也不那么在乎。
不過張秀兒看到秦月家三個孩子之后,頓時心生慚愧。
人家養(yǎng)的真好。
秦月?lián)牡氖虑檫€是發(fā)生了,雖然囡囡三小只及時隔離,但是張秀兒家卻沒有這個概念,二丫頭生病的那兩天家里還去人了,只是沒敢讓看見。
所以水痘一下子便在張家村蔓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