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樣的少年郎。
他站在這里,站在這似乎已經(jīng)凝固了的時光里,心無旁騖地等著他的心上人。
鏡頭里走進(jìn)一個垂垂老矣的男人,他著帝王冠冕,須發(fā)皆白,雙眼渾濁,額頭上因?yàn)轶@訝都青筋暴起,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過了好一會兒,才敢輕聲呼喚道:“澗清,是你嗎?”
他的眼神中帶著期待,卻好像害怕自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diǎn),就會嚇到面前的這個人。
少年回過頭來,見到是他,面上綻出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來。
“殿下!”
殿下。
啟昭帝一陣恍惚。
站在那棵杏花樹下的宋澗清,依然是少年時的他們,好像從來都未經(jīng)歷過后面那些猜忌、懷疑、失望、仇視,好像那些痛徹心扉的悲苦,那些歇斯底里的爭吵,都從未發(fā)生過。
“殿下,你為什么站在那里,不過來呢?”少年歪著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啟昭帝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可是他就算是笑,也帶有幾分苦意。
“澗清,你終于,終于肯來看我了嗎?”
啟昭帝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仿佛只要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一般。
容翙站在溫珩臻的對面,心中暗暗地有些吃驚。
他原來還擔(dān)心溫珩臻理解不了屈導(dǎo)的意思,現(xiàn)在看來,是他過于小看溫珩臻了。
溫珩臻此刻已經(jīng)完全入戲了,他就是那個在暮年時重新看到人生摯愛的啟昭帝,他的眼中,有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有相思入骨的悲傷,時光倒回,從未改變的,依舊是訴不盡的凄涼。
那種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和愛意,毫無作偽之態(tài),就算是知道自己是在戲中的容翙,依舊看得心頭一跳。
他仿佛是在看著那個叫做宋澗清的角色,又仿佛是在看著別的什么人。
容翙掐了掐了自己在衣袖里的手,讓自己回過神來。最后一段是啟昭帝向他走來,而啟昭帝剛碰到宋澗清的時候,這個少年就化作片片花瓣,消失不見。
因?yàn)檫@里的劇情需要后期處理,而容翙只要站著不動就可以,而溫珩臻此刻的演技更是到達(dá)了爆發(fā)的階段。
“澗清!”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景象,徒勞地想要抓住面前的這個人。
“你不要走?好不好?朕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朕知道錯了,當(dāng)年的事,是朕錯了?好不好?”
溫珩臻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悲愴,仿佛能夠感染每一個人。
“咔!很好,珩臻這次的發(fā)揮非常不錯!”這場重頭戲一次就過,屈舒鶴很滿意。而溫珩臻得了夸獎,似乎并沒有多高興,他的助理拿了shi巾給他擦臉,看起來情緒有些低沉的樣子:“謝謝屈導(dǎo)?!?/p>
屈舒鶴拍了這么多年的戲,見得多了,知道他是入了戲,也不多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休息休息就好,繼續(xù)保持下去?!?/p>
拍完這場戲,屈舒鶴又補(bǔ)拍了一些空境,還有一些群戲之中他不滿意的鏡頭,接下來的幾天相比剛來的前三天可以說輕松太多了。
第一個外景拍攝結(jié)束,劇組離開了景區(qū),去了s市的影視拍攝基地。
元婧在他們剛到s市的時候來看了他們一眼,見容翙雖然瘦了一點(diǎn),但精神還不錯,這才放下心來。
“我多久沒來s市了,小柏,你去給我買鮮肉榨菜月餅來,還有條頭糕和蛋黃肉松青團(tuán),一樣多買一些,到時候帶回去吃?!痹号ゎ^對小柏道。
小柏知道她是想把自己支出去和容翙說話,忙應(yīng)了下來,出門去買元婧要的點(diǎn)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