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盞因為年久失修,昏黃的光閃動了幾下,就黑了。
只剩一盞燈,始終如一,照亮了大半個鐘樓。
宴卿拉著洛璃走到了一處屏風(fēng)處,洛璃不解地看看宴卿,又看看這個滿是灰塵的屏風(fēng)。
宴卿拍拍洛璃的肩,摘掉了帽子,脫掉了外套,塞在洛璃手里,笑著說:“你站在這兒別動?!?/p>
洛璃歪了歪頭,好奇宴卿在打什么小算盤。
而宴卿則是走到了屏風(fēng)的另一面,路燈將他纖瘦的身形投射在了屏風(fēng)上。
路燈昏黃,屏風(fēng)古舊,丁達爾效應(yīng)下,連灰塵都有了美感,縈繞在宴卿的身邊,在屏風(fēng)上繞著倩影。
洛璃睜大了雙眼,沒有音樂,只有靜謐,只有宴卿在另一面,跳著他從未見過的古典舞。
宴卿的手比一般男性要纖細,一看就是舞者的手,連影子都充滿了柔韌和力量。
他自小就喜歡古典舞,又是在女兒堆里長大,只會女舞者的動作,碰巧能把他手型的美感發(fā)揮到極致。
洛璃看著眼前的一幕,美得讓人想哭,美得讓人心酸不已。
他從未想過,會在這樣一個被廢棄的地方,收獲如此盛景。
宴卿跳完了一曲,呼出一口氣,緩緩從屏風(fēng)后走了過來,見洛璃還在發(fā)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洛璃才回過神,給他穿好了衣服。
“怎么、怎么突然想到帶我來這里?”
洛璃鼻音有點重,揉了揉鼻頭,欲蓋彌彰。
宴卿輕笑一聲,很自然地抱住了他,趴在他肩膀上,低聲說:“你請我看電影,請我吃飯……”
想來我也應(yīng)該為你做點什么,來回禮。
宴卿嗅了嗅洛璃的脖子,又抬起頭,摸了摸洛璃的臉,眼睛微微彎了起來,主動含住了洛璃的嘴唇,親密又隱秘地說:
“所以……我請你看,別人都看不到的,皮影戲?!?/p>
唇齒相接之間,話音模糊,洛璃瞇著眼,眼前一片模糊,宴卿貼上了他的臉頰,才發(fā)現(xiàn)是一滴淚。
宴卿抹掉了那顆淚珠,沒有問洛璃為什么哭了,只是緊緊地抱著他,兩人親吻得忘我。
末了,洛璃才緩過神來,難為情地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語音還有點哽咽,“很……好看,謝謝?!?/p>
宴卿得到的夸獎不少,這次卻是唯一一次展露笑顏,純粹的笑意涌上心頭。
“喜歡就好,走吧?!?/p>
洛璃看著宴卿的手,和自己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點了點頭,和宴卿一起離開了古鐘樓。
宴卿走在前面,洛璃看著他的背,看著他柔韌的腰肢,自己笑著呼了口氣,平復(fù)了心緒。
他得到過很多東西,他的出身,讓他能夠輕易地獲取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剝離把他從很多情感中剝離出來。
洛璃一直覺得,他活得像一尊傀儡。
因為大哥的固執(zhí)和偏執(zhí),二哥的紈绔和任性,父母將所有的期望都加注在了性格溫良的他身上。
他擁有很多人羨慕的東西,可沒有人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