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地學(xué)著怎么抱孩子,怎么喂奶,怎么換尿布。
笨拙地試圖討好,甚至不惜在公司里鬧出“哈欠門”那樣貽笑大方的笑話。
這些,她都懂。
她不是鐵石心腸。
只是,過去的傷痕太深,太痛。
那些淬著冰的冷漠言語,那些被無視的絕望夜晚,像一根根細(xì)密的毒刺,深深扎在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輕輕一碰,便是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讓她不敢,也再不能,輕易相信這份遲來了太久、也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
沙發(fā)上的陸承宇,在無盡的煎熬與自我拉扯中翻來覆去了不知多久,終于再也無法忍受。
他猛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煩躁至極地抓了抓自己本就因失眠而凌亂不堪的頭發(fā),他重重地深吸一口氣,胸腔卻依舊憋悶得厲害。
光著腳,踩在冰涼刺骨的地板上,他像個幽魂般,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挪到了蘇念的房門外。
指尖,輕輕觸碰到那扇冰冷的門板。
他卻,如同被燙到一般,猛然頓住了。
該用什么理由?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思緒亂如麻團(tuán)。
想了半天,才勉強(qiáng)從那團(tuán)亂麻中,揪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還算妥當(dāng),不至于讓她立刻反感的借口。
“咚咚?!?/p>
他用極輕極輕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叩了兩下門板。
那聲音輕得,幾乎要消散在深夜寂靜的空氣里,生怕驚擾了屋內(nèi)那對相依為命的母子。
片刻的死寂之后。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極窄極窄的縫隙。
蘇念穿著一身素凈的棉質(zhì)睡衣,烏黑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月光下,她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被打擾后的明顯疲憊,以及警惕。
她并沒有完全打開門。
更沒有絲毫,要讓他進(jìn)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