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吃不下了。
放下箸,發(fā)現(xiàn)腕口還有燙紅的痕跡,輕輕戳上去,沒有任何感覺。
很奇怪,痛覺變得很遲鈍,但和沈逆肌膚相貼時的觸感卻有種病態(tài)的敏銳。
就像昨夜被她擁抱,就像餐前為她焐手。
沈逆的指骨從她右手的指縫中無意蹭過時,摩擦所產(chǎn)生的微妙電流,一點點從肌膚的最表層往她心尖上滲透,隨后流淌向說不清的地方。激蕩起的粘膩感,她從未經(jīng)歷過。
不,她經(jīng)歷過。
邊燼扶著發(fā)痛的額頭,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在回味焐手的細(xì)節(jié),甚至又想起那個讓她回避了多年的夢。
那個夢距今已經(jīng)有四五年,是她第二次北伐沒多久時做的。
當(dāng)時她一直想用征戰(zhàn)和殺伐來平息沈逆告白后無法遏制的內(nèi)心。
其實一開始她做到了,直到某個深夜,無意間在軍營外撞見自己的兩位士兵在夜色中親密。
那是兩個女兵,她們藏在黑暗深處相互撫弄,吻得極深。
快樂的低吟讓邊燼迅速離開。
避開了視線,心思卻全然被帶走了。
就在那夜,她夢到了沈逆。
黑暗中接吻的人變成了她和沈逆。
沈逆的輪廓很暗,但壓著她后頸,控制著她的力道很清晰。
“師姐,張開?!?/p>
“對……師姐很乖?!?/p>
沈逆的話完全是那兩個女兵的翻版,邊燼居然也鬼使神差地順從了她所有的要求。
從那場荒謬的夢中醒來時,邊燼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狼狽不堪。
在冰天雪地間匆忙洗了個澡,換了貼身衣物。
即便冷水過身,臉上的紅暈也壓了許久才勉強壓了下去。
那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和“欲”正面相逢。
夢中的主角竟是她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她不能原諒自己的荒唐。
往后很長一段時間,無論是寄回師門的書信還是視頻,都刻意減少和沈逆有可能的碰面。
的確有效,起碼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沒夢到和情欲有關(guān)的夢了。
但上次沈逆提議開通連理模塊,被她拒絕,正是此事。
那個夢只是被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未必真的消失。
就像她對沈逆的情感,即便壓抑得再深,再隱晦,也不可能真的將這個人從心上挖走。
除非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