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橫掃禁中,在驟然拉響的刺耳警報聲中,沈逆被麗景門女官圍著,穿過慕天長廊來到含華殿前。
朱漆圓柱上一道驚人的血跡斜著噴濺至高處的匾額。
沈逆心里打著鼓。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
可當她步入含華殿內(nèi),看見邊燼坐在龍椅上,挾持著李c元時,這番景象依舊超出了她的想象。
邊燼黑發(fā)高束,臉頰上開了一道血口,血染半衫,不見她有半點動容。
穿著竹青色的秋衫,正是千姿樓送來的那件。
青紅相交,色彩濃艷,刺得沈逆眼睛一痛。
邊燼掐住了李c元纖細的脖子,滿殿武衛(wèi)都倒在地上,就連韓復都坐在地上,嘴角全是血跡,用力按著xiong口的血窟窿。
還有一眾瑟瑟發(fā)抖的王爺和文官們。
李沐、李褚等五王全都在此。整個朝堂四品以上文官午后被廣膳宮歸來的李c元匯聚于此,地上還散落著金秋盛典的文書,似在連夜討論盛典的方案。
他們想離開含華殿,可天子被擒,他們?nèi)羰遣还芴熳泳痛颂幼?,只怕會落個千秋罵名,讀書人最在乎的名節(jié)可就不保了。
邊燼覆著寒意的雙眸轉(zhuǎn)向沈逆。
麗景門那四人立即上前,拔刀相向,兵刃架上沈逆的脖子。
“放開陛下,不然我們便殺了靖安侯!”
沈逆眼皮在不受控制地跳動。
和邊燼對視的瞬間,沈逆甚至分不清這是邊師姐還是燼師姐。
還未等她多想,邊燼長袖一掃,某個東西從沈逆的xiong口直貫而過,連帶著站在她身后的麗景門女官一并刺透。
沈逆身子顫了一下,摸向xiong口,是血。
少量的血滴在地上,麻痹感急速占領(lǐng)了她的身軀。
失控地跌在地面上,沈逆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艱難地看向邊燼。
邊燼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內(nèi)。
“把她抓來又有何用,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她罷了,又怎會在意她的生死?!?/p>
沈逆捂著xiong口,怔怔地看著邊燼。
她已經(jīng)做不出任何表情,唯有眼淚從瓷白的臉龐上潸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