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鎮(zhèn)南王府的人,打小就在王府伺候世子爺,世子爺還親口喚過我阿柳!”
“若不是因為你這個冒牌貨橫插一腳,我怎會離開王府,淪落到京城來伺候你這個廢物?”
翠柳的聲音帶著幾分怨氣,一字一句都像是要將胸中憤恨一口氣吐盡:“你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仗著那副皮囊狐假虎威!”
“若世子爺在這兒的話,豈容你這僭越他的位置!”
隨著翠柳一番話的落下,陸寂舟沒有動怒,反倒是輕輕一笑。他抬手拂了拂衣袖,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不服主子的狗,我倒也不是沒見過。”
“趙管家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标懠胖墼捯粑绰洌獗銈鱽硪魂囃▓舐?。
“世子爺,宮里來人了!”
聞言陸寂舟挑了挑眉毛,抬眼看向門外,聲音仍舊溫和,卻多了幾分譏諷的意味:“來得倒也及時?!?/p>
他話音剛落,大門便被人自外推開。只見兩名小太監(jiān)抬著一副用白布包裹的東西緩緩步入殿中,神色中帶著幾分凝重。為首的是個身穿青袍的掌事太監(jiān),眉眼間滿是宮中特有的圓滑與諂媚。
掌事太監(jiān)笑呵呵地上前湊過來,微微頷首開口說道:“回世子爺,趙管家今兒個在宮中出的意外,太醫(yī)已經(jīng)看過了情況,沒的救了。”
“如今這尸身送回府,請世子爺過目?!?/p>
他話音說罷,兩個小太監(jiān)將白布掀開一角。一張面色灰白五官扭曲的老臉赫然顯露出來,正是陸寂舟口中不服主子的狗。
一時間,世子府內(nèi)一片死寂。
翠柳頓時身形一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她只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窖,呆呆望著那具尸體,眼底的不屑與怨恨在剎那間碎得干干凈凈。
“這……不可能……他可是跟著王爺打過仗的老人,是王府的肱骨之臣。”“怎會……怎會……”
翠柳低聲喃喃自語道,腳下一軟,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然而陸寂舟卻完全沒有理會翠柳,只是淡然一笑,朝那掌事太監(jiān)拱了拱手開口說道:“替本世子向陛下謝恩?!?/p>
掌事太監(jiān)低頭應(yīng)是,隨即便領(lǐng)著人退了下去。陸寂舟轉(zhuǎn)頭望向神情呆滯的翠柳,緩緩上前幾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語氣淡然卻透著一股不可置疑的嘲諷:“你說你是王府老人?”
“那你更應(yīng)該知道,世子爺最恨的,就是背主亂咬的狗?!?/p>
“趙管家尚且如此,你呢?”
翠柳的嘴唇顫了顫,她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腳下一個踉蹌,似乎是想要跪地求饒,但聲音才剛剛擠出一個字,陸寂舟便已經(jīng)抬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鎮(zhèn)南王府有鎮(zhèn)南王府的規(guī)矩?!?/p>
“可這兒,是世子府?!薄霸谖疫@里,狗不聽話,便換?!彼恼Z氣中盡是淡漠,神情依然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只是在提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對于不聽話的狗,本世子沒心情教第二遍?!彪S著話音的落下,陸寂舟只是微微偏頭,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幾名隨從,唇角冷冷一勾,輕輕點了點頭。
幾名隨從神色頓時一僵,他們也都是跟在貴人們身邊伺候許久的老人,又怎么會看不懂陸寂舟的眼色?
只不過……他們原是與翠柳同一批從鎮(zhèn)南王府送來的舊人,彼此之間多少有些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