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泰的咆哮聲在整個杏苑回蕩。
他簡直要氣瘋了,被一個京城權貴公認的傻子罵了,他以后還怎么見人?可原本一臉茫然的陸寂舟,臉色陡然一沉,眼神中閃動著冰冷的寒光,“張新泰!”
“你好大的膽子!你摸摸脖子上有幾顆腦袋,敢罵鎮(zhèn)南王世子是蠢貨?”
整個內(nèi)苑頓時寂然無聲,就連跟張新泰一起找茬的公子哥們,也悄悄后退了一步。大庭廣眾之下,辱罵鎮(zhèn)南王世子,這事往小說,不過就是罵人而已。
可要是往大了說,陸寂舟能給張新泰扣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將他全家滿門抄斬。
氣到發(fā)瘋的張新泰,突然看到陸寂舟冰冷的眼神,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緊接著便覺得自己的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鎮(zhèn)南王世子是蠢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可人盡皆知,不代表能當著他的面這么說!站在張新泰身后的幾人,輕聲低語,“沒想到這陸傻世子也有幾分能耐,幾句話就拿住了張兄的錯處?!?/p>
另外一人臉上泛起幾分擔憂之色,用眼角余光瞄著面無表情的陸寂舟說:“最重要的是,張兄是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咱們想替他辯解都不成?!?/p>
今日春苑詩會,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都來了,人多口雜,消息根本蓋不住。最開始說話的人重重嘆了口氣,眼中帶著幾分同情看向張新泰,“恐怕這次張兄要連累他父親了”
站在他們身側(cè),始終沒有說話的一人忽然搖頭,淡淡地說:“辱罵鎮(zhèn)南王世子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陛下英明睿智,應該不會對張大人怎么樣,頂多是申斥一頓,讓他回去好好管教兒子?!?/p>
永寧帝對鎮(zhèn)南王心存忌憚,在這種事情上,肯定會幫跟鎮(zhèn)南王作對的人。
張新泰心中慌亂,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覺得自己一時的口不擇言,很可能會給全家?guī)頊珥斨疄模?/p>
面對陸寂舟冷漠無情的眼神,張新泰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幾個嘴巴,給他道歉??勺约荷砗筮€有那么多朋友看著,要是真這么做了,以后誰還會跟自己來往?
咬牙硬扛,是死;當眾道歉,還不如死。
眼看張新泰面色一陣紅一陣青,始終沒有求饒的意思,陸寂舟直截了當?shù)卣f:“棲安,把張新泰的言辭記下,明日一字不漏地呈給”
陸寂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一個溫潤平和的聲音,大笑著說:“世子殿下,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讓人知會在下一聲?”
“在下未曾出門迎接,還請世子殿下恕罪?!?/p>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身穿白色交領長衣,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年青男子,從湖上曲徑橋上走到陸寂舟身前,拱手賠罪。陸寂舟來京城的時間不長,又被趙管家軟禁在世子府,對京城的這些公子哥沒什么了解,頗為倨傲地瞟了他一眼問:“你是什么人?我來參加詩會為什么要知會你?”
聽著陸寂舟這傻子又口出不遜之言,整個杏苑的人都忍不住搖搖頭。傻子就是傻子,一開口就把別人給得罪了。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面上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仍舊笑著說:“在下趙雍,本次春苑詩會主理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