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45.一個啞巴一個傻子（第1頁）

45一個啞巴一個傻子

45

一個啞巴一個傻zi

新秀鎮(zhèn)落座在沱江的起源地，是一座風(fēng)景秀麗的古鎮(zhèn)。從上世紀(jì)五十年代至今，此地走村串hu的小吃擔(dān)擔(dān)特別多。所謂擔(dān)擔(dān)，即前后各有wu件，用一扁擔(dān)挑起，走南闖北、街tou叫賣。因其wui價廉，方便省事，而深受當(dāng)?shù)乩习傩盏膆uan迎。

這天中午，大街小巷中，“素面嘞…甜shui面喲…”擔(dān)擔(dān)面的吆喝聲絡(luò)繹不絕。郭有福抬袖ca了ca額tou的汗，又抬tou看了看天，七月的正午陽光刺得人睜不開yan睛。他撩開左手邊的桶蓋，桶里的豆花已見底，不禁展眉一笑，今兒的業(yè)績不錯，可以提前打dao回家了。

他正弓著腰收拾爐灶和鍋，一陣踢踢踏踏的摩ca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回tou一看，只見一個蓬tou垢面、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慢騰騰地朝他走來。他佝僂著shenzi，半垂著tou，骯臟不堪的shen上散發(fā)著一guzi餿臭味兒。一雙膽怯而渾濁的yan睛在野草般的白發(fā)間若隱若現(xiàn)，布滿皺紋和污垢的臉上帶著滄桑和絕望，gan1裂的嘴唇間發(fā)chu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

過往的人群唯恐避之不及，nie著鼻zi閃得遠(yuǎn)遠(yuǎn)的。郭有福卻不以為意，reqg招呼dao：“大爺，來碗醋豆花？”

老乞丐稍稍抬起tou，一雙枯涸的yan睛看著他，dian了diantou，又搖了搖tou。他雙手無措的摸著自己的kou袋，張嘴“啊”了幾聲，聲音嘶啞難辨，顫抖著嘴唇透louchu無聲的哀求。

原來是一個可憐的啞巴，郭有福yan神里liulouchu悲憫之se。他從竹簍里拿chu一個最大的瓷碗，將桶里剩余的豆花搜刮gan1凈，一gu腦全bu倒j碗里，揭開鍋蓋，舀一大勺汁shui淋上去，再撒上馓zi、油炸花生米、黃豆籽、剁碎的大tou菜等佐料。他將這碗ruannen香hua的醋豆花捧到老乞丐面前，“大爺，我請您吃，不要錢！”

乞丐看得yan睛發(fā)直，艱難的咽了咽kohui，然后伸chu一雙枯瘦如柴的手，小心翼翼的接過他手里的碗，便屈膝xia跪。

郭有福大驚失se，一把攙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不過是賣剩的殘羹剩飯，您趕緊趁re吃！”

老乞丐顫顫巍巍的diandiantou，yan中閃爍著淚光，然后轉(zhuǎn)shen大步離去，他的步伐很快，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好似隨時有可能會摔倒。

郭有福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揚(yáng)聲喊dao：“大爺，我的碗！”他連忙收拾起東西，挑起擔(dān)擔(dān)便追了上去。

他一路追著乞丐來到鎮(zhèn)zi外的一座石拱橋xia。近一個月不曾xia雨，又值gan1旱期，往日lihui潺潺的小河現(xiàn)在變成了一條斷l(xiāng)iu的河床，河面上堆積著gan1涸的河蚌和石tou，河邊上……他瞇起yan睛，好像有一個人躺在雜草叢中，用被zi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仔細(xì)看還以為是一堆破爛垃圾。

他卸xia肩上的擔(dān)zi，跟在老乞丐的shen后，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老乞丐慢慢地掀開破舊的被zi，louchu一個披tou散發(fā)、面黃肌瘦，臉上滿是臟污的女孩。他伸chu瘦骨嶙峋的右手，將她扶起來，cu糲的左手掌托著滿滿一碗醋豆花，抵到她的嘴唇邊。

女孩似有若無的搖搖tou，焦渴的唇上布滿細(xì)碎的裂紋，嘶啞的嗓zi發(fā)chu微弱的哼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