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迷迷糊糊地仿佛看到眼前一片大紅色,仿佛是一間布置的金碧輝煌的新房。她穿著沉重的嫁衣坐在床邊,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
她不由得屛住了呼吸,一雙手輕輕揭開了抬頭。
她抬起頭看向那人,心中猛地劇烈跳動。
她猛地睜大眼睛,眼前的紅色瞬間變成了刺眼的白光。
謝梧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房間里明亮寧靜,地上有幾片從不遠(yuǎn)處敞開的窗戶飄進來的花瓣。
正坐在外間擺弄著什么小玩意兒的六月聽到里面的動靜,一溜煙就跑了進來,看到坐在床上滿頭大汗的謝梧,擔(dān)心地道:“小姐,你怎么了?”
謝梧抬手摸了摸額頭,松了口氣道:“做了個噩夢?!?/p>
六月眨了眨眼睛,“陛下賜婚不是喜事么?怎么會做噩夢?”
謝梧瞥了她一眼,道:“就是因為賜婚,所以才做噩夢的。”
六月趕緊去擰了一條帕子來給她擦汗,一邊道:“那小姐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夏蘼來了,說有事要見小姐呢?!?/p>
“什么時候來的?可是急事?”
六月道:“來了一會兒了,應(yīng)該不是很急。”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清楚的,若真的是急事,她們也不會等小姐睡醒了再稟告。
謝梧掀開被子起身下床,道:“算了,先讓夏蘼去書房等我吧?!?/p>
“哦?!绷聭?yīng)了,轉(zhuǎn)身去給謝梧拿衣服。
書房里,夏蘼和秋溟正圍著一張圖爭執(zhí)著,見謝梧進來才連忙站直了身體,“小姐。”
謝梧挑眉道:“你們在吵什么呢?”
夏蘼將桌上的圖往外推了推,道:“這是我和春寒準(zhǔn)備在詔獄附近布置人手的圖,秋溟非說這樣不對?!?/p>
“有什么不對?”謝梧問道,也走到了桌邊。
秋溟道:“詔獄附近至少有上千錦衣衛(wèi),不僅如此……五城兵馬司,中軍都督府都在左近,一旦詔獄有變,這些人馬必定支援。我們應(yīng)該留出人手,預(yù)備阻攔這兩路援軍。”
夏蘼道:“這個我們自然考慮了,但我們的計劃是從詔獄牢底進入直接救人,即便出了意外引起錦衣衛(wèi)注意,最先需要考慮的也還是錦衣衛(wèi)。我們?nèi)耸钟邢蓿绻麑⒋罅咳笋R用在防備五城兵馬司和中軍都督府上,說不定先就要栽在錦衣衛(wèi)手里?!?/p>
“那也不能……”
謝梧一邊聽著兩人爭執(zhí),一邊盯著地圖看,好一會兒才輕輕敲了敲桌面引來了兩人的目光。
謝梧笑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過這種事,你們就沒考慮過問問更擅長的人嗎?”
“誰?”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謝梧微笑道:“一個很會打仗,而且也想要救人的人。我們?nèi)耸植蛔?,他手里?yīng)該也還有些人馬?!?/p>
兩人瞬間了然。
很會打仗,還想要救人的人。
如今這京城里也只有那一個人。
封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