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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鼎四年正月,年關(guān)已過,烽火終滅,gan1戈止息,日月似換了新天。
皇帝仍盤踞龍座,而朝堂之上,天翻地覆。
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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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三萬余人在上個月中破金陵城,當(dāng)時的金陵城幾與空城無異。叛軍擁入后,將朝中文武重臣一網(wǎng)打盡,更將朱氏滿門血洗,包括朱尚書在內(nèi)的成年男子無一例外被誅殺,尸首埋入城郊山林中。
然而這支軍隊的血腥做派卻到此為止,朱家女眷與孩童僅是遭到遣散,被逼離開金陵而已。叛軍未有燒殺劫掠侵?jǐn)_百姓之行徑,較之金陵禁軍,更顯軍紀(jì)嚴(yán)明,足以讓全城黎民嘖嘖稱奇。
叛軍占了皇宮,皇室宗親全成了皇中之物。
過了兩日,金陵禁軍戰(zhàn)敗的消息便傳了回來,在舉城人心慌亂之際,陳王儼舉著皇帝朱筆親寫的詔書與叛軍首領(lǐng)在皇宮宣布代兄監(jiān)國,臨安并非叛亂,此舉不過清君側(cè),靖國難,誅殺的奸佞邪妄,天下已有目共睹。
世事動蕩,閭閻不安,皇帝為亂局終致戰(zhàn)事而倍感不安,特下旨意這并非值得歌功頌德之事,朝野上下不可宣揚(yáng)妄議,經(jīng)此一事,江山仍然固若金湯,眾臣民當(dāng)繼續(xù)恪盡職守、安居樂業(yè)不提。
后宮得消息,喧嘩一片,最為之震撼心驚的莫過于太后。她本是朱家女,家族忽遭此橫禍,她竟完全蒙在了鼓中,主事者竟然還是她的獨生愛兒!
當(dāng)小王爺領(lǐng)著詔書,左是梁駙馬,右則是一年輕異國男子踏入坤寧宮中,向太后稟告現(xiàn)狀時,她全然忘了尊貴的儀態(tài),全身軟在座上,淚如雨下。
梁駙馬避諱而去,小王爺躊躇不前,在他身側(cè)的奧庫斯推了推他:“到底是你母后,你不過去安感下?”
小王爺瞥一眼奧庫斯,再看已然哭成淚人的太后,雖有怯意,仍小心翼翼地上去,喚了一聲“母后”,便被太后霍然推開,從來雍容華貴的長輩面容扭曲猙獰,涕淚縱橫,聲嘶力竭地吼他滾開,小王爺從來得寵,哪經(jīng)歷過這些,一時間在原地怔愣,呆若木雞,不知不覺眼淚也掉了下來。
奧庫斯見狀,微微蹙眉,軍隊不可久無主,宮中更不能沒有小王爺,至少是以他之名主持大局。他大步過去,攬住小王爺?shù)募珙^,柔聲道:“走吧,找人照看好太后就是了,你我還有大事。”
見小王爺仍不動,奧庫斯心內(nèi)微嘆,當(dāng)年他遭逢大變,也是在重兵環(huán)肆的千鈞一發(fā)間仍不肯隨護(hù)將離去,人之常情,無可苛責(zé)。
只是,身在天家,兒女心腸只能屈居第二,奧庫斯強(qiáng)拉走小王爺,到了殿外,低頭看那還是孩子的王爺仍舊一副哭喪臉,微微皺皺了眉,從腰間解下一物襄到小王爺手中:“拿去。振作點,為了你皇兄跟你們李家?!?/p>
小王爺抽噎著定睛一看,掌中卻是把別致的彎刀,刀套上的花紋一看便不是漢人之物,刀柄上則繞有一圈拇指甲大小的祖母綠,顯是名貴之物,想來是奧庫斯隨身攜帶的故國之物,他不由驚叫:“這……我不能收!”
奧庫斯有些不耐煩:“給你就給你,好好拿著。我們快回前殿吧。”
小王爺頓了頓,倏然從腰側(cè)解下一塊雕刻著雙龍戲珠的玉佩,遞給奧庫斯:“喏,給你。”
兩人于這不合時宜的場所時間交換了貼身之物,但都未感到不妥,反倒是相視一笑,都覺心中暢快不少。
金陵有襄陽候和小王爺坐鎮(zhèn),加上奧庫斯的軍隊維持,金陵并未出現(xiàn)任何大風(fēng)浪,便是有人試圖渾水摸魚,也很快被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