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皇帝點頭,又道:“就是如今兩軍相距不遠,只怕對方要趁夜偷襲,臣已吩咐加緊防備巡邏,陛下萬一察覺異狀,切勿驚慌,臣等必保圣駕平安。”
玄啟笑道:“朱將軍莫要看輕了朕,朕豈是這等沒膽識的懦夫?!?/p>
他自回帳中,到了下半夜,果然被一陣響動驚醒,霍然起身,還未及回神,猛然間兩把亮閃閃的白刃加頸,他連轉(zhuǎn)頭都不能,就聽一人低喝:“敢叫就立刻宰了你!”
玄啟驚出一身冷汗,此時再側(cè)耳聽帳外,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竟無一人過來保護他這皇帝。
霜冷雪刃緊貼頸項入肉一分,痛楚帶著寒意直鉆心肺,玄啟喉間緊張到幾乎不能成語,他艱難出聲發(fā)問:“你們是何人?竟敢弒君?”
刺客陰測測地奸笑,并未作答。不多時,只聽帳外聲聲慘呼:“著火啦!快逃啊!”,一時間應(yīng)和之聲四起,兵荒馬亂,似呈潰逃之狀。
那刺客方才開口,有意壓了嗓門:“皇帝,閻王爺面前你可莫要怨我,足下礙人前路,怪不得誰。”
當(dāng)下雙刃俱同時加力,玄啟只來得及在心中哀嘆“我命休矣”,忽聽一聲爆喝“住手!”,刺客未料竟有人阻止,一時怔愣,電光火石間,帳內(nèi)竟已多出一人來,那人身形疾閃,李玄啟只覺眼前一花,鋒刃更入深,他忍不住痛叫起來,喊聲未歇,整個人便已入了他人懷抱。
那人氣息溫暖熟悉,正是李玄啟再貪戀不過的味道,他渾身一軟,頓時泄了勁。
兵行險著,他雖知朱家已起斬盡殺絕之心,卻未料到會將自己置于如斯險境,更萬萬想不到的是,千鈞一發(fā)間,竟還是那人及時出手相救,若非他,自己只怕早已作閻王爺身邊的小鬼。
“你為何知道?”李玄啟澀聲發(fā)問。
龍陽微微一笑:“你出發(fā)之際,夙峰便已通過阿四將消息告訴了我。之后阿四混跡軍中,作了個燒火丫頭,你只怕未曾留意過她?!?/p>
李玄啟羞愧道:“倒還真未留意過。幸好你來了。”
外邊兵荒馬亂,卻不由兩人不脈脈相對,一時間各自一笑,龍陽將李玄啟擁入懷中,輕道:“幸好來得及時。你的安排,我本就不贊成,你瞧你,我要是晚來一步,你現(xiàn)在怕是已喝了孟婆湯。”
李玄啟微微一笑,頭埋入龍陽肩窩,問道:“外面什么情況?”
龍陽見皇帝問到正事,稍稍放開玄啟,正色道:“我率兩千騎兵夤夜奔來,朱德明防備做得不錯,只是他既中調(diào)虎離山的連環(huán)計,自然是托大?!?/p>
玄啟繼而冷冷道:“他自然托大。他滿以為朱謹才是那主謀之人。我倒是料到他會在行軍途中出手,沒想到他那么能忍,直到兩軍要交鋒前才偽作夜襲,想置我于死地?!?/p>
龍陽聞言,不由地伸手把玄啟抱得更緊,想到差點就與這人陰陽相隔,天人永訣,不禁后怕!
“襲金陵那邊,卻是誰率隊?”
李玄啟從龍陽微顫的身軀中感知他的驚懼,然大事當(dāng)前,他不得不問。
龍陽緩了一緩,方道:“是那波斯王子。”
這倒是讓李玄啟為之一奇,他反問:“就你提過的那異國少年?你倒是信他了?”
龍陽正待作答,忽有一人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