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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殺
虞花凌此時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拼盡力氣揮出最后一劍,刺中了這人肩甲,推著劍踉蹌地往前又送了送,見這人瞳孔緊縮,她扯嘴一笑,“是啊,我在手書上抹了麻藥,用這一招,殺了除你之外三撥人,但你是最厲害的一個?!?/p>
她沒力氣抽出劍,索性一手握著劍,一手去夠這人的刀,在他目眥欲裂下,用他自己的刀,割斷了他的脖子。
大漢轟然倒下,手書也“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虞花凌后退幾步,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春寒料峭,深巷里冷風(fēng)夾雜著濃郁的血腥氣,但這寒冷卻不能讓虞花凌保持清醒,反而開始渾身發(fā)燙,頭腦昏沉。
心想,今夜她怕不是要死在這里?
她死了,也不知道消息傳回范陽,她娘會不會哭死?畢竟,她雖然有幾個兒女承歡膝下,但多年來日日思念她,遍地找她,自詡最疼愛她。
她其實(shí)也還沒活夠。
這都什么破事兒。
深巷寂靜,只夜風(fēng)冷的凍骨,隔壁的巷子里,倒是熱鬧,那里大約有一處酒肆,酒香隔著深巷飄散過來,融在血腥氣里,淡而香,隱約能聽到有人聲車馬醉鬼胡話。
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她只覺得糟心。
血液在一點(diǎn)點(diǎn)凝凍,手腳也開始發(fā)僵。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巷子里的酒肆打烊,周遭徹底安靜下來。
一人由店小二送出,小聲囑咐,“公子,天黑露寒,您無人接送嗎?仔細(xì)著路?!?/p>
“多謝,放心?!睉袘械那徽{(diào)揚(yáng)起,“我不怕天黑,也不怕露寒。”
似乎應(yīng)景他這句話,沒走更寬敞有夜燈照明的那條路,反而拐入了另外一條狹窄漆黑的暗巷。
走了幾十步后,這人忽然停住腳步,從懷中掏出火石,點(diǎn)亮了手里的提燈。
剎那,暗巷中的一切,落入眼簾。
只見橫倒了三具尸體,鮮血流了一地,地面上已結(jié)了一層血霜,顯然距離事發(fā)過去了好些時候。三人尸體不遠(yuǎn)處,深巷一角,靠著墻坐了一個身量纖細(xì)的人影,這人影渾身是血,一動不動,若非因?yàn)檎坏墓饬?,讓她的眼皮動了動,險些讓人以為又是一具死人。
年輕公子一手提著燈,一手拎著半壇酒,沉默地看了片刻,沒驚嚇沒尖叫,反而嘖嘖出聲,“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怎么這么慘?我這里有半壇酒,要嗎?”
虞花凌厭厭地掀起眼皮,盯著這深夜里突然闖入這條深巷,一身華貴云綾錦,看起來像是一名家境富足深夜游玩不知?dú)w家的公子哥,沒察覺到殺氣,她費(fèi)力地伸出僵硬的手,“要?!?/p>
這人將手里的半壇酒隔空扔給她,“我喝過的。”
虞花凌接住,酒壇砸的她手腕又是一疼,她悶哼一聲,“多謝?!?/p>
這人熄了燈,繼續(xù)往前走,踩過地上的血跡,再未停,直到快走出深巷,才懶洋洋地回她,“不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