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一開口,見史德珫微微點頭,便知自己猜對了。
郭侗臉色凝重起來,捧起茶盞,淺飲了一口,顯然也感受到了史家的威脅。
蕭弈并不想得罪郭家,因此語速很慢,且盡可能的委婉。
“奈何,蘇逢吉不顧往日與大帥的情面……”
“走水啦!”
突然,堂外響起喊叫。
蕭弈只怔了一剎那,立即捉住機(jī)會,第一個跑出大堂。
“咴!”
隨著馬嘶,只見一匹棗紅駿馬倏地沖出了因著火而打開的大門。
馬背上,一個穿著狐裘的少女身子俯得極低,發(fā)辮飛揚(yáng)。
“攔住!那是獻(xiàn)給太師的女俘?!?/p>
有一披甲將領(lǐng)從偏院追來,怒喝不已。
蕭弈當(dāng)即向少女追去。
巷口,幾個牙兵執(zhí)刀相阻,并試圖拉過一輛馬車擋路。
“駕!”
契丹少女徑直沖馬,撞了出去,奔向熙熙攘攘的長街。
蕭弈掠過倒地的牙兵,奔向馬車,踏著車轅,一躍,攀住巷口的高墻,爬上屋脊。
前世一氣呵成的動作,今日有些勉強(qiáng),他穩(wěn)住身形,放眼看去,那契丹少女正在長街策馬,遂踩著瓦片追了過去。
屋頂沒有攤販、行人阻礙,蕭弈的速度竟不慢于那烈馬,跑到下一個巷口,他沒有一絲猶豫,縱身一躍。
熟悉的失重感只持續(xù)了片刻。
風(fēng)掠過,馬背上的少女忽然抬頭,蕭弈能看到她眼中的震驚之色。
他毫不憐憫,徑直將她撲倒在地,濺起泥濘。
“烏勒赫!”
隨著少女的怒叱,一柄匕首向蕭弈的喉嚨劃來。
蕭弈連忙向后一仰。
就這個瞬間,少女就地一滾,竄進(jìn)了人潮洶涌的長街,蕭弈不肯放棄,繼續(xù)追上。
這是大相國寺前的馬道街,正是上午最熱鬧的時分。
香燭、炊餅、時鮮果子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雜耍藝人敲鑼打鼓,空氣中彌漫著線香的氤氳、食物的香味,以及人們厚重的體味,融合成開封獨(dú)特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