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言何解?”
“鄴都是中原腹地,司空視為邊境,看來是不想收復(fù)燕云,我不敢揣測是因畏懼契丹或有別的考慮,只知太師以江山社稷為重,志在持大漢節(jié)鉞,刈胡首、復(fù)燕云,此為大丈夫?!?/p>
“好!”楊邠撫掌稱贊,道:“不論蘇司空如何看,老夫許你一個彩頭?!?/p>
蕭弈稍松一口氣,執(zhí)禮道:“謝太傅?!?/p>
蘇逢吉撫著稀疏的胡子,嘆惜道:“老夫何嘗不想收復(fù)燕云?唉……你有如此見識,卻自稱是史家奴婢?若是太師不會用人,老夫聘你到幕下可好?”
這話用心險惡,蕭弈不知這老頭為何非與自己為難,終于惱怒,道:“不勞司空掛心,司空若對太師有不滿,不妨奏請?zhí)熳佣▕Z,何必在此垂詢一介下人?”
“誤會,誤會了?!碧K逢吉眼眸中光芒閃動,也不知打著什么主意,道:“老夫不過打趣兩句罷了?!?/p>
“哈哈。”王章再次緩和氣氛,“都是為社稷效力……”
這一茬暫時躲過,蕭弈知被動應(yīng)付不是辦法,得反擊了。
“大帥,酒壺空了?!?/p>
這是信號,史弘肇知他要去安排貢生出面,點了點頭。
堂外,張滿屯帶了馮聲過來,嘀咕著罵道:“直娘賊,老貨真討厭。”
馮聲愈發(fā)緊張,道:“蘇逢吉如此陰險,我怕……我怕應(yīng)付不了?!?/p>
張滿屯在他腚上一踢,罵道:“有大帥撐腰,怕甚?去,行酒令了?!?/p>
話雖如此,蕭弈卻已感受到史弘肇疑心頗重,并不給下人撐腰。
偏他今日得罪了蘇逢吉,被綁在史家這條船上,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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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悠揚,舞姬彩袖翻飛,酒令已行了半圈。
今日是拋打令,就是傳遞一個香球,舞樂起時傳球,停時持球者賦詩。
史弘肇一向非常討厭這種事,只因設(shè)計揭破蘇逢吉操縱科舉舞弊,才難得應(yīng)允玩一玩。
他沉默而坐,等著史德珫發(fā)難。
(請)
行酒令
忽然,舞樂停,一個香球落在了他手里,鎏金雕花,香氣浮動。
史弘肇一愣,冷眼看去,蘇逢吉身邊一個舞姬喝得半醉,掩唇而笑。
“嘻嘻,輪到太師了?!?/p>
場面一靜,無人說話,那舞姬這才意識到不好,臉色微變。
蕭弈當(dāng)即看向站在后面的馮聲,示意他上前代史弘肇作詩,然后向蘇逢吉發(fā)難。
然而,馮聲臉色蒼白,額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已緊張得完全失了神,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