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謝儀,謝你救了我家人?!?/p>
金錠映在蕭弈的瞳孔中,他眼神沒有任何貪婪。
他的命都屬于史家,要金子有何用?遠不如給郭家留一個好印象。
“二郎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如公子所言,這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這些我絕不敢收。”
“真不要?”
“不要?!?/p>
郭侗見蕭弈堅定拒絕,并未強塞,道:“行,是我俗氣了?!?/p>
“二郎不必掛心?!?/p>
“這瓶金創(chuàng)藥給你,我家的獨門秘方,每日一換,傷好得快?!?/p>
“多謝?!?/p>
蕭弈起身告辭,往外走去。
走到門邊時,忽聽郭侗又問了一句。
“對了,你既是史二身邊人,對史家提親之事,有何看法?”
蕭弈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郭侗這問題看似隨意,卻遠超一個奴仆能回答的范疇,他若答得好,或許能結(jié)個善緣,可若答不好,恐怕要引來猜忌了。
他遂謹慎應(yīng)道:“主家的婚姻大事,不是下人可置喙的?!?/p>
郭侗很誠懇,又問道:“我并非想窺探隱私,實是史家情面難卻,又不能對那素未謀面的史二放心,你人品出眾,若能給些建議,感激不盡……放心,出你口,入我耳,絕無六耳聽聞?!?/p>
蕭弈思索著,低頭看了眼郭侗給自己的藥,緩緩開口。
“以我愚見,聯(lián)姻之事如同用藥,藥不對,人參鹿茸也是毒藥,若對,黃連苦參也能救命,史家是酷烈猛藥,郭家如溫補之方,藥性是否相合,需高明醫(yī)者把握。”
他沒說合不合適,只說了聯(lián)姻的風險與機會,提醒郭侗這件事最終得由史弘肇、郭威這些真正能做主的人決定。
但這番話里的見識與分寸感,卻讓郭侗微微失神。
蕭弈離開了廡房。
郭侗卻還坐在那兒,拿著裝了金錠的錦盒把玩,漫不經(jīng)心地合上蓋子,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
但金塊的光芒,仿佛還能從縫隙間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