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似乎還是初見時的那個少年。
我叫住了絕望尋死的他,而他收留了無助漂泊的我。
我忽然想起,初見時,他是背著我回家的。
那時他還很瘦。
背脊和肩膀,卻又似乎那樣寬厚。
這么多年,我與他之間,總是能這樣心有靈犀。
我只是腦子里想了想。
他就走過來,蹲身到了我面前道:
「許多年沒背過了,看看是不是長胖了?」
我紅著眼,貼到他背上。
他帶我踩著月光回家,走向無盡的光明的以后。
他嘆了口氣道:
「還是這樣輕,要多吃一點(diǎn)啊?!?/p>
我將頭埋進(jìn)他肩膀上,沒有吭聲。
軍區(qū)大院外的路燈,在視線里浮現(xiàn)。
趙嬸站在院門處,跟別的軍嫂嘮嗑。
裴錚背著我走過去。
良久,我聽到他很輕的一聲:「昭昭,對不起。」
我悶聲:「沒有對不起。」
他不愿離開軍營,不愿停下來,是想念他的爸媽。
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念我的爸媽。
眷戀父母是孩子的天性,我們都沒有錯。
次日一早,裴錚下廚做了早餐,多熬了些粥。
除了早餐吃掉的,剩下的放到了趙師長家的冰箱里。
他說晚上可能得晚些回,要我下了班,熱了當(dāng)夜宵。
我與他出門時,大院里今早比往日都熱鬧。
一眾人神情焦急,在議論著什么。
我與裴錚走過去,聽到趙嬸在說:
「漢江水正在迅速上漲,安康那邊怕是要有場大難了。
「老趙正要組一支軍人隊(duì)伍,去那邊援助救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