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還是連面上的溫和,都裝不下去了。
宋婉兒倒在地上,虛弱喊著頭暈。
傅言川再顧不上其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沖向了門外。
哪怕她那點傷,怎么看也嚴重不到哪里去。
大概如他所說,宋婉兒到底是從小被傅家嬌養(yǎng)的,跟我不同。
一眾人紛紛跟了出去。
擁擠的客廳里,眨眼間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在突兀死寂下來的周遭里,心反而也慢慢跟著平靜了下來。
大概就像七年前,我剛來時想的那樣。
我對傅家對傅言川,本來也談不上多少感情。
或許過去的七年里。
傅言川裝模作樣對我的關(guān)照,也讓我的心起了漣漪。
血脈相連的兄妹感情,也曾讓我真的期望過回到傅家。
而現(xiàn)在,我清楚了沒人真的希望我留下。
但至少我還可以離開。
我成年了,如今讀完了醫(yī)科大學(xué),已經(jīng)開始在醫(yī)院實習(xí)。
法律無法再限制我,必須和傅家在一起。
我想起,塞進了郵筒里的那封信。
我想,我真的該帶著雪,去找我的養(yǎng)兄了。
我忽然一刻都不想等了。
我想,就明天,等火車站一開門。
我要買最早的一趟票,回南邊軍區(qū)大院。
我忽然格外地想回家,那個于我而言真正的家。
我想回去找養(yǎng)兄,想找趙家嬸嬸吃紅燒肉。
她七年前說好做給我吃的,我還沒吃到呢。
養(yǎng)兄說,軍人說到就會做到。
趙家嬸嬸是軍屬,一定也是一樣的。
我將撿拾起的泥塑碎片,小心裝進玻璃罩子里,抱到手里。
看著看著,眼睛酸得厲害。
七年了,這里從來不是我的家。
我收拾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