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掉下來時,哭聲再也止不住。
被我推了一把的幻影,朝后邊踉蹌了一下。
他伸手,撐了下身側的地面。
溫和的面孔,越來越沉:
「怎么從沒說過?
「不是說住進了傅家,過得很好嗎?」
我的視線只剩一片模糊,哭到哽咽道:
「我怕你著急啊,又怕你沒有辦法?!?/p>
我是傅家法律意義上的孩子。
在我成年前,養(yǎng)兄裴錚都無權再接走我。
等我剛成年時,已經開始讀大二。
離開北市再去別處。
轉學或休學,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所以,直到如今。
我讀完了大學,開始在醫(yī)院工作。
才終于敢對著裴錚的一個幻影,說幾句心里話。
從前我不敢啊。
從前,我也曾以為,哥哥傅言川是對我有真心的啊。
七年前,傅家剛找到我時。
裴錚剛被派去邊境維和,被子彈擊中了肝臟。
九死一生保住命,卻就此留下了肝臟疾病。
醫(yī)生斷言,他哪怕熬得過年,生命也無法再有常人長久。
裴錚擔心他日沒人照顧我。
在傅家人找到我時,立馬毫不遲疑勸我回去。
可我又何嘗不擔心他。
擔心他知道我過得不好,卻又無能為力,會加劇身體不適。
這七年里,我不是沒和他見過面。
卻每一次,哪怕半點委屈,都不敢提及。
眼前人面容變得極沉。
眸底是濃重的痛惜和悲憤。
他倏然伸手,緊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