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家找到的第七年,我還是沒能進家門。
假千金也還是沒從傅家搬離。
傅家祖上的規(guī)矩,族人遠行再歸家,需要傅家掌權人親自卜卦。
卜出吉卦,遠行的人才能重進家門。
哥哥為我卜卦九十九次,無一次吉卦。
第一百次,我隔著門縫,看到了大吉的卦象。
哥哥卻看著卦象,默了良久道:
「只能是兇卦。
「婉兒從小被傅家嬌養(yǎng),沒吃過苦。
「昭昭要是回家,婉兒搬出去……會受不住的?!?/p>
我終于意識到,原來他是不想讓我回家。
沒關系,我也不想回家了。
我收拾了行李,上了回南邊軍營的火車。
——那里有最疼愛我的養(yǎng)兄,他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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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室里點了香,有些昏暗。
我無聲站在門外,看著還落在地上的茭杯。
一正一反,是吉卦。
哥哥傅言川擲了五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但他漠然的聲線。
已經(jīng)為卦象,定下了別的答案。
院子里起了風。
似乎是風迷了人眼,吹得我眼睛有些酸疼。
傅言川的面容,有良久的凝滯和掙扎。
但最終,他還是俯身將一只朝上的茭杯。
輕輕一扣,轉為朝下。
吉卦變?yōu)閮簇浴?/p>
再起身時,他低聲自言自語:
「她總不會發(fā)現(xiàn)的。
「七年了……不也沒人發(fā)現(xiàn)過?」
原來我滿心期待等來的第一百次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