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凌等閑居然笑得出來了,只是眼睛里,有火在洶涌,“……主業(yè)之中,還有斬蛇。”
“你不畏懼嗎?”塔露拉的步伐依然不緊不慢,她看出眼前的魔王尚還弱小,也不知道是如何從那些內(nèi)衛(wèi)與邪魔手中逃出升天的。
“畏懼?怕什么?火?你有點燃這場災(zāi)難的烈焰,難道我就沒有焚盡所有陰謀的火苗?不走近些……怎么把你打清醒?”
“那,再走近些吧——”
話音剛落,卷起的劍風(fēng)裹挾著無形烈焰再度先手發(fā)難,而洞悉黑蛇性格的凌等閑則是傾力擋下了這一擊,劍鋒相抵,紅蓮的鋒芒讓“塔露拉”想到了許多。
“紅蓮劍,魏彥吾的收藏,你果然來自大炎?!彼龥]有壓低聲音,平靜的聲音揚遍戰(zhàn)場。
“那又如何?我憑本事拿的?!绷璧乳e并不在意,莫須有的罪名越是在意越是坐實,更何況現(xiàn)場的暴徒對塔露拉言聽計從,花力氣解釋這一欲加之罪,只會徒費工夫。
“不用做表面工夫了,你直接當(dāng)我從未加入過整合運動就好?!?/p>
“好,既如此,”劍鳴一響,試探性的角力結(jié)束,兩人分開,塔露拉原地不動,凌等閑后退站定,“你是感染者,也是我們的同胞,為什么要阻止我?我們與常人除去此身病痛,有何不同?為何要阻止我討回這份平等?不信任、殺害我們的同胞?同胞哪怕有所劣跡,那也不應(yīng)如此武斷!”
看著龍女信誓旦旦的表情,他差點就以為當(dāng)時她讓自己去追殺叛徒的事是自己臆想的了。
“你說是要讓感染者與常人平等,可你自己又將感染者以這樣的暴力獨立出來,因為別有用心的人而再起仇恨,石頭千奇萬狀,人間炎涼百態(tài),塔露拉,你就這么肯定,我們之中沒有禍心包藏的人!”
凌等閑一字一字?jǐn)S下,他并不是說給黑蛇聽,黑蛇的傲慢無可救藥,他是給所有聽得到這番話的尚有可能的感染者們聽的,哪怕眼下不會生效,種得下一顆種子也好。
“孤獨的感染者……你的愿景我已看見,你說的,暫時不去定性,我不會否認(rèn)你的身份,你依然是我們的一員——同胞啊,你既說他們手無寸鐵,那我便暫且同意他們無辜,那么——”
“哧!”
破風(fēng)聲響起,塔露拉不避不讓,箭矢擦過她的臉頰穿透發(fā)絲,她笑著,凌等閑看見了嘲諷的眼眉。
高,還是你黑蛇狠。
犧牲一枚蛇鱗罷了。
凌等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心情去聽那個可憐的犧牲品的場面話了,他怒目,舉劍,眉間浮現(xiàn)冠冕的光。
只能再次犧牲身體感染程度……換取片刻的暴力!
火光!得到理由的黑蛇不再惺惺作態(tài),暴閃的白光與爆破綻放的刺眼光芒被兩道劍鋒撕開,兩道身形的碰撞發(fā)出近乎破曉的聲音,而當(dāng)兩股強大的力量并不對等,那么弱小的一方將承受絕大部分的代價。
而基于原有身體素質(zhì)水平帶來的魔王增幅,凌等閑明顯是相對弱小的一方。
鮮血和著廢墟碎片一同如絕翼飛鳥的最后一次沖上云霄,然后墜落。凌等閑從破敗中站起,他不適合唇彩,他抬手擦拭口邊鮮血,對于他的下風(fēng),他渾然不覺。
“我不再姑息縱容?!?/p>
“我將找到那個戰(zhàn)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