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以后,董天昌望著店里寥寥無幾的客人沉聲道:“怎么樣,近來有沒有什么情況?”
李深陰郁的臉上布滿烏云:“師傅一定看過新聞了吧!前天晚上,來自南都的投資商陳卓飛和他的小舅子董天樂在西郊橋頭堡一帶遇到了車禍,他們與車中的司機全部遇難無一幸免”
“有什么內幕嗎?”董天昌追問道。
“是沈遠征點名周士華辦的此案,一天之間竟已結案,說是由于司機疲勞駕駛,所以誤跌入十幾米深的壕溝中來了個車毀人亡。但是,我暗自查看了案宗,這陳卓飛與他的小舅子是晚上十點鐘從大酒店出來的,按道理應該回到他們租住的賓館才是,可不知為什么竟到了郊外的偏僻山路中。”
“會不會有什么業(yè)務要去辦理?”董天昌加深著自己的看法。
“這個陳卓飛來到新江市還不到一個月,在我市沒有經營過任何業(yè)務,我私下調查過了,他們是中創(chuàng)集團的董事,想在新江市立足經營房地產開發(fā),聽說擁有雄厚的資金,比之方世昭簡直是大巫見小巫。另外今天傍晚時分我返到案發(fā)現(xiàn)場,雖然現(xiàn)場己被清理掉了,但是在拐角處我發(fā)現(xiàn)了清晰的越野車的車胎痕跡,是倒了兩次車留下的。”
董天昌沉凝了片刻道:“是不是被人設的套兒!”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崩铊“欀嫉溃骸拔覀兌贾婪绞勒殃庪U狠毒,決不會讓任何人在這新江市分他一杯羹的,這次事故有可能就是他設的局,而沈遠征早就與他同流合污了,我有一種預感,這次事故是他們早已預謀好的!”
董天昌握緊著雙拳,暗沉的眼睛里波光翻動:“這兩天局里有什么反常之處?”
“昨天晚上有一位酗酒滋事者,平時這類案件都是由山子和兩個助手來分管的,可是昨天沈遠征點名要我去處理,想不到這起酗酒滋事的主謀竟是方世昭手下一個叫三兒的人挑起的,他大清早喝醉了酒,在公共場合竟大打出手,滋事尋釁,整整鬧騰了一上午?!?/p>
董天昌陰沉的眼睛更加濃郁了:“看來,這沈遠征還是不信任你,明顯是故意支開你?!?/p>
“我知道,他們是防著我。唉!”李琛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他愁眉糾結道:“現(xiàn)在我是孤掌難鳴,你們現(xiàn)在也都離開了我,有時我想,我現(xiàn)在還是不是一名公安戰(zhàn)士,本來我的職責是為人民服務,可現(xiàn)在卻活得如此憋屁,如此難以承受?!?/p>
董天昌默許地點了點頭:“你的心情我理解,李琛啊,記住要學會保護自己,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一定要用非常之心去面對那些激流險灘和丑惡陰險之人?!?/p>
“師傅放心,”李琛抬頭望著董天昌又增添皺紋和花發(fā)的鬢角,心中充滿著執(zhí)著:“我知道我身上的責任重大,我會私下不動聲色的一點一點搜集他們的罪證的?!?/p>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董天昌深吸一口氣,由衷的露出了笑容:“但愿那些害群之馬被盡快鏟除!”
“對了,師傅,據可靠消息,下個月紀委要派人來我市進行行政監(jiān)督檢查,我們是不是把搜集到的材料及時遞上去?”
董天昌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了,不能后退,只能前進,盡管每前進一步都是兇險難測,但是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他必須走下去,不管是風暴旋渦還是四面楚歌,他都得去闖,這樣才對得起他曾經的哲言,才對得起他那顆忠于黨、忠于人民的一顆紅心。
董天昌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這樣吧,材料檔案都在局里,你暗中收集,但切記要小心,要有進有退,不能讓對方抓住你的把柄,到時候把這些材料交給我就行!”
李琛堅持道:“不行,師傅,還是我交上去吧,你現(xiàn)在不在其職,怕是不脫吧。”
“放心吧,我曾經也是一名公安戰(zhàn)士,我知道如何進退。再說了,如果此計不成,你還有再翻手的可能,而我現(xiàn)在是,”董天昌苦笑著:“師傅現(xiàn)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人。”
“師傅!”李琛眼圈紅紅的,動情地道:“難為你了……”竟一時語塞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