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驚天動地,同時一道烈焰沖天而起,在火星四濺中又連續(xù)引發(fā)了多處烈焰的升騰,一瞬間氣浪把一小半簡易鐵皮屋掀起,只聽到陣陣巨響,只看到道道濃煙彌漫開來,而邢向東父子也被卷入了濃煙之中
張梅只聽見刑曉陽凄厲的哭喊聲,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他們父子倆個救出來,沒有思考的余地,張梅咬著牙不顧一切地向著曉陽的哭聲跑過去,她在濃煙中摸索著,終于她來到了父子二人的身前,起先她是想把兩個人都推離火海,怎奈刑向東死死地把持著自己的兒子,報著必死之心頑固的和張梅對抗著。
張梅被濃煙嗆得不斷地發(fā)出咳嗽聲,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哀求著:“向東,求求你,放開曉陽吧……為什么要連累孩子呢?他是無辜的,他還沒有體會到人生的意義……別忘了,曉陽一直以來都是三好學(xué)生,你不能毀了他的前程……向東,你放開他,我們一起離開這里!”
無論張梅怎么懇求刑向東,他都絲毫不肯松手。眼看著四周形成了一道道火墻,出去的路就要被封死了,怱然在一聲爆響中,一塊黑色的東西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刑向東的右肩之上,刑向東立刻感到了鉆心的疼痛,他的右肩受了重創(chuàng),勒著刑曉陽脖子的手軟綿綿地耷拉了下來,趁著這個時機,張梅從刑向東懷里拽出了曉陽。
情況刻不容緩,張梅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曉陽,跟我走!”
就這樣,姑侄二人在火海中跌跌撞撞地奔逃著,經(jīng)過漫長的摸爬滾打,被熏烤的不成模樣的張梅和刑曉陽終于從來時的洞里鉆了出來。
此刻,遠處軍分區(qū)各處的報警器輪番響起,張梅知道,消防車馬上就要來了,她和曉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爸爸,我要救爸爸!”曉陽穩(wěn)定心神后,第一理念就是把刑向東從火海中救出來,他極力掙扎著,試圖起身奔向火海,但是被表姑張梅奮力阻止住了。
張梅顫抖的聲音帶著無力:“晚了,孩子,已經(jīng)晚了!”
“嘭!嘭!”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房頂被氣浪掀翻了,帶動著火苗四處飛濺,火舌陡漲,一浪高過一浪,所過之處,能燃的物體舔住就著,猛然間,“咔吧!咔吧!”的連續(xù)聲音當空響起,那是木頭斷裂的聲響。左右兩排房梁連帶著支柱在火中轟然倒地,大門也被氣浪撞倒,沖擊的熱浪奔涌而來,眼疾手快中,張梅把刑向東推出了兩米之遠,自己也翻滾著遠離了氣浪的襲擊。
正在張梅姑侄處在無助慌恐的狀態(tài)中時,一個凄厲如魔鬼般的聲音飄過了耳跡,但是聽不清在呼喊什么,像是從地獄中發(fā)出來的,那聲音驚悚可怖,聽之令人汗毛倒豎,曉陽情急下?lián)涞綇埫返膽阎校@恐地掃視著四周。
終于找到了,那恐怖的聲音來源處在張梅和刑曉陽的眼中被定格住了,因為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張可怕的臉出現(xiàn)在了長約五米左右的正門口里面,與其說是一張臉,倒不如說是一個被燒烤過的黑皮囊,頭發(fā)全燒焦了,耳朵鼻子被燒的嚴重變形,只有因說話而張開的嘴里露出潔白的牙齒,右臂搭拉著,在身體的劇烈晃動中搖擺著。只見他哀嚎著,悶哼著,左臂高高地抬起在召喚著什么,而嘴里發(fā)出嘶啞而魔鬼般的聲音:“曉陽……救救我!……阿姐……救救我!”
張梅和曉陽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他們同時躍起身來向刑向東沖了過去,在理念中,就算他們拚盡最后力氣也要把刑向東解救出來,可就在這時,又一陣“咔吧!咔吧!”的巨響升起,前排的窗戶連帶著房梁支柱也在一瞬間轟然倒地,又連著爆燃了刑向東布下的兩個油桶,一堵火墻也在一刻間爆發(fā),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它帶著濃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呼嘯聲阻隔了張梅和刑曉陽前進的道路。
而張梅和刑曉陽逃出來的通道也不知什么時候被火焰覆蓋,所以解救刑向東已成泡影。
刑曉陽大睜著眼睛,面孔因驚悸和痛苦而扭曲著,他的眼中全是慌恐和無助。
嘶啞而變形的聲音象是魔音震懾著張梅姑侄的心:“我錯了……阿姐……救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是刑向東的最后遺言。
一時間,刑向東被殘酷而無情的熊熊火海吞沒了。
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救援,火終于被完全撲滅了,刑向東的尸體被第一時間搶救了出來,只是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
這是石青在現(xiàn)場的最后結(jié)論:刑向東太愚昧了,什么樣的性格決定什么樣的人生!
自從回到家后,張梅就變得魄蕩魂搖起來,那鉆心刺骨的悔愧感和負罪感讓她心煩意亂,寢食難安。
刑曉陽畢竟還是個孩子,在經(jīng)受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失意和煎熬后,終于把失落的心找了回來,學(xué)習和生活也漸漸地步上了正軌。
魯偉向上級交了一份認罪書和悔過書,組織上對他的過失行為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和降職,以告誡那些不嚴以律己,不遵守黨紀國法的人,使他們時刻保持著慎獨慎微、勤于自省的清醒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