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青把陳明宇帶回來,把他放靠在一邊時,夏懷瑜對著石青虛弱的張口道:“我兒子呢?你怎么沒有把我兒子帶回來?”
“放心,你兒子好好的,他不會有事的,很快你們就會見面了?!笔鄶咳菡?。
看到夏家叔侄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石青的語氣平緩了一些,在看了一眼面色蒼白,仍昏迷不醒的陳明宇后,石青面色凝重,他對著星宿道:“開始反攻吧!”
“好,我來發(fā)信號彈!”在雷厲風行中,星宿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發(fā)射槍,隨著他的操作,一枚信號彈騰空而起,在兩百米的高空炸開,那耀眼奪目的光芒立即閃亮了眾人的眼睛。
照明彈的升空,讓遠在千米外的陳天星感到了黑云壓城,如臨大敵,他知道,石青他們在救出夏氏父子后開始反擊了,在極度慌恐中,他求生的欲望越來越強烈了,在萬般無奈中,他走向了正仰望著照明彈墜落方位的秋野和庫珀。
起初,看到照明彈的秋野和庫珀,心情也是極端驚恐和惶惑的,比起庫珀的喪魂落魄,秋野在面對現實后改變了狀態(tài),表現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態(tài),當陳天星在張皇失措中找上自己時,他并沒有讓陳天星先開口,而是直奔主題道:“不要再等了,既然陳爺己落入他們的手中,那么我們就突圍吧,趁大批海軍陸戰(zhàn)隊還沒有登陸,我們迅速離開,外圍不是有我們的內線嗎?!?/p>
“可是,陳爺……”顯然,陳天星還在記掛著陳明宇,他不是因為親情,而是因為陳明宇能帶給他榮華富貴,一旦陳明宇栽在這里,那么,自己以后的前途就無法預測了,沒有陳明宇為自己保駕護航,他自己就是一堆狗屎,一束狗尾巴草,隨時都能被人鏟除,被人拔掉。
陳天星的拿不定主意,讓秋野不淡定了,他甩給了陳天星一個憤怒又鄙視的眼神,發(fā)出了高分貝的音量:“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要知道陳爺是救不回來了,我們必須選擇自救,否則,我們一個人都別想逃出去,對了,帶上那個女孩,必要時,我們可以拿她開刀,陳天星,這次突圍就由你來親自指揮,立刻馬上!”
在焦頭爛額中,陳天星采取了秋野的逃跑計劃,他號令著眾人,只帶上武器彈藥,其余的都全部放棄,輕裝上陣。
就這樣,陳天星把從船上取來的六把沖鋒槍發(fā)給了有作戰(zhàn)經驗的六名雇傭兵,由他們打先鋒,后面跟著秋野,庫珀,還有十來名骨干技術人員挾持著林湘云,在狼奔鼠竄中走向了逃亡之路。
而在正庫通道口不遠處的四個觀察哨,其中一人就是佟卓,處于高度警惕的他在發(fā)現不遠處有一枚照明彈升空后,他第一時間躍起身,對著后面的人命令道:“跟我來!”
佟卓的方向感特別優(yōu)秀,在三轉兩拐中,便接近了剛才照明彈升空的地域,只是他們也不敢貿然行動,他知道石青和夏秋夜的精明和睿智,所以仍然選擇了一個絕佳之處隱藏了下來,準備捕捉到目標后再伺機而動。
當佟卓在其中二人的掩護下,步步為營地來到一片開闊的有些干燥的地方時,他看到了地上有用過餐的生活垃圾,在確定周圍并沒有其它生命存在時,他端著槍,矮身上前對地上的幾處痕跡進行了察看辨別,才發(fā)現這里有人駐足過,而且在不久前,因為地上的水濕印和新鮮凌亂的腳印表明這些人是匆忙離開的。
“他們是什么人呢?很可能是夏懷瑜和石青,當然了,有可能陳爺也在里面?!钡侥壳盀橹?,除了這幾個人,佟卓想不出還有其他什么人來此停留。
這時,身后的一個人開口提醒道:“佟小爺,我們是不是應該和小爺去匯合了,這照明彈的出現,表明不久后大批海軍陸戰(zhàn)隊會登臨此島,我們不能在這里停留了,必須馬上尋找出路,一旦被海警包圍,我們這幾個人就沒有逃離的機會了?!?/p>
這個人的話十分奏效,頓時讓佟卓的心如地震般地閃晃了兩下,一瞬間有被拋棄更有瀕臨死亡的感覺,因此,在醍醐灌頂中,他面色煞白地提起槍,手一揮便不顧一切地沿著來時的路向前飛奔著,此時,他只有一個意念,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與陳天星會合,逃離這是非之地,在生死關頭,他和陳天星一樣,為了保命還是舍棄了自己的主子陳爺。
陳天星一馬當先,帶著十幾個人向海灘上的漁船靠攏著,也不顧那些重傷的不能行動的其他部下,任他們在原地嘶吼著罵他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庫珀緊緊地跟在秋野的屁股后面,由于體形龐大,在奔出了兩千米后,他有些體力不支,鼻洼眼角虛汗淋淋,可在這危機重重的緊要關頭,他已沒有了后退的余地,只能拚著命地追隨著前邊的人,只要能保住一條命,并且能突出重圍,最好能順利地回到自己的祖國,他也就不虛此生,無愿無悔了。
可他內心的希望剛剛升起,這個島的邊緣海灘地帶,分東西南北四個點便升起了一串串信號彈,而距離他們最近的停有漁船的方向升騰的信號彈的火焰更加強盛,隱約還看到了有幾名海軍陸戰(zhàn)隊隊員己登臨上了一艘漁船。
四面楚歌且聲勢浩大,讓十幾個人在心驚肉跳中停止了腳步,他們像受驚的羔羊,紛紛簇擁到了一起,等待著陳天星做進一步的決斷。
陳天星也似乎失去了方向感,他后退了兩步,在意識到他們的漁船己被人控制,后路己斷時,他面色慘白,在失措中,最終把目光投向了一臉恢敗的秋野身上。
秋野此時是頭腦發(fā)脹,心亂如麻,但迫于四周的期盼目光,他站穩(wěn)了腳跟平復了一下心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沉穩(wěn)大氣:“這么大的島,他們不可能密不透風地圍困住的,肯定有些路段沒有人防守,”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間骨,冷沉地繼續(xù)道:“你們回憶一下,這里有沒有我們人力所不能到達的地方?!?/p>
“有。”這時,一名雇傭兵開口道:“在我們剛踏上這里時,陳爺派我們探過路徑,在距離我們漁船停泊的五、六百米處有一段長約三百米的懸崖峭壁,我相信人是不可能從那里上到海島的,只是……只是……”這個人遲疑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只是就算我們到達了那里,沒有漁船,我們還是逃不出去的!”
“不管那么多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睘榱颂用愄煨鞘峭Χ唠U,作著垂死掙扎:“我們這些人都是擅長潛水的,現在海上風平浪靜,實在不行,我們只有跳海自保了,只要能離開這片海域,就有被經過的船只救援的可能,自然好過被中國政府收監(jiān)關押了?!闭f完,陳天星用征詢的目光望著秋野。
秋野也知道此時他們的內外交困,入地無門的危險境地,在聽了陳天星的辦法后,他只有點頭的份,為了讓大家多些自信,消除顧慮,他趁熱打鐵道:“陳爺肯定留有退路,他不會讓我們栽在這里的,就按陳小爺的計劃行事,現在馬上出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