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我都沿途尋找兩遍,特別是前天,我?guī)缀跽於紱]有離開過那三條直通灘頭的巷子。
可是我返回時竟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兩張傳單?!?/p>
“也許這個人看到你走向了另一條巷子,才不失時機地把傳單放在了角落里?!睆埌偃f揣測著,為伍德貴解著惑。
“嘶!”伍德貴接過張百萬遞過的煙,狠勁地抽了一口:“來回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個人不可能來無影去無蹤。好在今天沒有見到傳單,也許這個人已經(jīng)放棄了?!?/p>
“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國棟剛卸下心魔變風(fēng)改習(xí),步入正軌。
我們不能再讓他的心經(jīng)受煎熬了,否則他又會心神不寧,睡臥不安的?!?/p>
“我知道,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多行走行走,存心留意就是了!”
“阿貴,”此時張百萬卸下了他窮兇極惡的偽裝,心頭眼底滿是虧欠和遺憾:“這么多年你對我不離不棄,盡心盡力,真是難為你了!”
“哥,你又見外了,我們同患過難,是從血雨腥風(fēng)中互相攙扶著走過來的,到現(xiàn)在,我們已是筋骨相連,情同手足了。
我對我們現(xiàn)在的狀況很滿意,我們不但有了立足之場,還有內(nèi)地的交易市場,就不愁改頭換面了!”
聽到伍德貴深情厚意般的話語,張百萬點了點頭:
“所以從現(xiàn)在起,我們要腳踏實地地經(jīng)營著我們的生意。
等到積蓄多了,我們就金盆洗手,帶著國棟遠(yuǎn)渡重洋,就此安居海外。
只肦著我們有一個含飴弄孫的晚年了。”
這里,張百萬和伍德貴正籌劃著未來,卻不知道在一個小時后,魯國棟拿回了兩張傳單。
魯國棟心灰意懶地把自己關(guān)進了小閣樓,任憑張百萬和伍德貴無數(shù)次的敲門詢問,屋里始終沒有一絲聲音和動靜。
“吃飯了天樂,開開門……你看,我特意讓灶房為你做了紅燒牛肉面,你再不吃就糟了?!?/p>
張百萬苦苦告求著,不過他的良苦用心終于等到了魯國棟的開口講話:“我現(xiàn)在沒有食欲,讓我清靜一會好嗎?”
雖然魯國棟的聲音輕弱無力,但明顯能感覺出來他帶有怒氣的聲調(diào)。
張百萬嘆了口氣,和身旁的伍德貴悻悻地離開了閣樓。
第二天一大早,當(dāng)張百萬推開閣樓上的房門時,他看到一張手寫的字條被茶杯壓放在桌子上,張百萬心慌意急地拐著瘸腿奔到了桌前。
“我走了,不要記掛我,我想回去重新做人。”
沒有署名,沒有稱謂,短短的一段話竟讓張百萬“嗵”地一聲坐在了椅子上,他清枯的面龐因此而變得煞白,同時眼眶里噙滿了渾濁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