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林谷事件以來,不管在獨(dú)處時(shí),還是在黑夜睡在床上,魯國棟不止一次地思考著這個(gè)問題,而那些親身經(jīng)歷的真實(shí)畫面像黃蓮在口,那煎熬的痛苦讓他無法自拔。
而媽媽臨終前讓人神傷的話語又一次響于耳際“國棟,好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爸爸媽媽是永遠(yuǎn)愛你的……我只有一句話要叮囑你……千萬不要跟張百萬走,他是……無惡不做的壞人,……你要像你爸爸那樣……做個(gè)……好人!”
“媽媽!”魯國棟壓抑地低泣著,他怕驚醒沉睡中的刑曉陽?!盀槭裁矗繛槭裁??爸爸媽媽,你們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我真的是張百萬的兒子嗎?”
而此刻又一個(gè)聲音圍繞著他,使他有一種心悸窒息的感覺:“國棟,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講!”是張百萬的聲音:“國棟,好孩子,很快我們就會(huì)逃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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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棟,我不是壞人,我是為你好……你想知道的一切,出去以后我會(huì)告訴你的!”
“魯偉,十五年了,你鳩占鵲巢,搶我兒子,霸我妻子,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是在水深火熱飽受折磨中活過來的嗎!嘿嘿,今天我張百萬就雪恥前仇以泄我心頭的怨憤!”
“你敢說魯國棟不是我兒子?”
“他是我一生的命根子!”
“你知道我張百萬為什么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嗎,這全拜那個(gè)臭婆娘所賜,十五年前,我辛辛苦苦地賺錢養(yǎng)家,為了他們娘倆能吃飽飯,而去搶了別人的錢袋子,因此誤殺了人。結(jié)果那個(gè)臭婆娘竟然不知恩圖報(bào),反而不顧夫妻感情親自舉報(bào)了我,使我成為眾失之的的壞人,我不甘??!我真的不甘啊!”
“小富貴,小富貴,我的小棉襖,這十五年來,我每時(shí)每刻都在思念著你,甚至我能幻化出你的模樣?!?/p>
“想不到當(dāng)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時(shí),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兒子,因?yàn)槟阆駱O了我,你的眼睛孤傲而凌厲,你的鼻子直挺而飽滿,哈哈,你簡直就是我的再造?!?/p>
“小富貴,你不記得我了嗎?在你周歲的生日那天,爸爸還特意為你買了一對珊瑚手鏈,雖然那些錢來路不明,但是那是爸爸對小富貴的一份心意?。 ?/p>
“是紅色的!”
“怎么你記起來了嗎?不對,一定是你媽媽還保留著它。”
“張百萬,張百萬……”魯國棟在心里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個(gè)令他呼吸紊亂的名字,在一幕幕的回憶中,那清晰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不知不覺中,他的枕巾被無聲的眼淚濕透了。
“爸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爸爸,我不相信,你是那么的疼我,愛我,我怎么會(huì)是張百萬的兒子呢!可是……”魯國棟哽咽著:“那張百萬說的有板有眼,不像是騙人的!”魯國棟閉著眼輕車熟路地伸手從床鋪下取出了那對紅色的珊瑚手鏈,這也是他這么長時(shí)間以來在夜深人靜失眠時(shí)重復(fù)的無數(shù)次動(dòng)作。
“是紅色的珊瑚手鏈,他沒有說謊!”魯國棟黙念著:“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我不要想起這些惱人的事情!”他焦躁地用雙手把枕頭提起,然后反壓在自己的頭上:“我不要想!我不要想!我要忘掉這些記憶,一定要忘掉!”
但是談何容易,那張百萬的身影一直纏繞著他,這種感覺像無形的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揮之不去,使他有一種壓迫感和窒息感。
“如果張百萬真是我的父親,那石原伯伯、鄭一民叔叔一定知情,如果這樣,我該怎么辦?”這種心慌意急的想法又一次升上心頭,魯國棟在驚悸中“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對,即使張百萬真是我的父親,石原伯伯和鄭一民叔叔絕不會(huì)把消息透露給我的,因?yàn)樗麄兌际侨嗜酥臼?。?/p>
“對,這么長時(shí)間了,小妹還有身邊的眾兄弟不是一如往常地愛護(hù)著自己嗎!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就這樣,翻來覆去地折騰著,當(dāng)墻上的時(shí)鐘敲響了午夜三點(diǎn)時(shí),魯國棟的眼睛終于慢慢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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