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昆聲音冷然,小小的年紀(jì)卻擁有了看透世故的不凡氣質(zhì),讓羅伯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剛要回答,卻被一聲清耳悅心的聲音打斷了:“小妹妹,我們又見面了,哎喲,你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了。”夏志煒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和激動,加快語氣道:“我來回答你這個問題,石青和我爸爸他們已經(jīng)出困了,我知道你是石青手下的兵,你是為他和另一個人而來的吧,你想救他們出去。小妹妹,被困在這里的只有我們?nèi)齻€人,其他人都回到地面上去了,對了,”他側(cè)坐在地上,盡量避開屁股與地面接觸,因為他的屁股上鞭痕累累,一碰就痛苦不堪,可這樣的狀態(tài)和處境卻沒有奪去他一絲一毫的率性和輕狂,他指著陳明宇譏嘲道:“這個人就是罪大惡極的陳明宇,也是這次事件的首要人物,反正我是恨極了他,要不你上前去為我出一口氣吧,我知道你能力非凡,我要求不高,只要卸他一條胳膊就行,小妹妹,如果你答應(yīng)我這個條件,出去后我會認(rèn)你做干妹妹,不,你以后就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護著你,寵著你……”
“閉嘴!”石玉昆的聲音冰冷如霜,看著夏志煒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溫度,經(jīng)過幾次相處,她已經(jīng)對這個夏家公子心存厭煩了,這個人身上的自私,孤傲,不通情理,輕薄,特別是自以為是,讓她十分的鄙視和厭惡,此時又聽了他近似輕薄無行的不好言論,她反唇相譏道:“你這個人傲慢,自私,還是個是非不分之人,你不要稱呼我小妹妹,我有哥哥,他們都是表里如一,深明大意,不像你這樣自私自利,不學(xué)無術(shù),哈,”她冷嘲道:“我覺的,那個林湘云和你還是十分般配的,同樣的小肚雞腸,同樣的虛偽無知,還同樣的恬不知恥!”
“你……”聽到石玉昆對自己的評價,夏志煒的神色一僵,他仔細(xì)觀察了石玉昆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轉(zhuǎn)身為羅伯特喂了兩顆藥丸,然后起身奔向了陳明宇。
夏志煒眼神虛虛的,他知道一路上對這個小女孩的態(tài)度以及行為不太合乎情理,自己在林湘云的慫恿下對她產(chǎn)生了誤解和傷害,現(xiàn)在細(xì)想起來,這個小女孩處處在為他們著想,可他和林湘云卻沒有領(lǐng)人家的情,最后還棄人家而去,想到如此年小的孩子,特別還是個女生,只身進來來解救他們,夏志煒就生出了一些愧疚和自責(zé),因此,他不再多言,只是直直地注視著石玉昆的一舉一動,希望在她對陳明宇進行簡單救助后,盡快來為自己用藥清理傷口。
石玉昆在陳明宇一步遠(yuǎn)停止了腳步:“陳爺真是自食其果,也不知多少人由于你而付出了生命,你就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惡,有多可恨嗎?”
陳明宇瞇了瞇眼,在渾身汗水淋淋中側(cè)著身打量著石玉昆,只是從他痛苦不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此時正經(jīng)受著難言的苦痛和心理創(chuàng)傷的折磨,任憑臉上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你……你是那個小女孩?!蹦X海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陳天星的話:“你是打昏胡二穿著他隔離服的人,也是兩次救夏家公子的人,你小小年紀(jì)就如此的藝高膽大,只身進入這暗黑布滿荊棘的地下通道,你一定是石青和星宿的人吧。小姑娘,回答我!”
陳明宇最后的語氣是十分強硬豪橫的,這讓石玉昆對他的敵視更加強烈了:“我為什么要回答你,看你現(xiàn)在的狀況,是一敗涂地,自身難保了吧!從我的判斷中可以看出,你身受重傷,已經(jīng)沒有了行動能力了吧,他們稱你為陳爺,卻不知道你骨子里的骯臟,貪婪,卑鄙,無恥,還陰險歹毒,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人最終會沒有好下場嗎,這種人的結(jié)局往往是身敗名裂,不得善終的!”
“小丫頭片子,一看你就是被石青他們洗腦了,小小年紀(jì)就如此的感情用事,真是井底之蛙,見識短淺!”陳明宇被小女孩的反唇相譏徹底激怒了,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來打亂眼前這個小女孩的思想意識,他認(rèn)為如此小的年齡一定是囁嚅小兒,沒有主見,所以他先激怒對方,然后再以仁義道德來約束她。
“小妮子,盡管我對你們很是反感,可我還是欣賞你們的一視同仁和不區(qū)別對待的好品性,雖然我和石青、星宿是對立關(guān)系,可我一旦遇險或受到傷害,我相信他們還是愿意伸出援手來幫助我的,因為這是共產(chǎn)黨一貫的作風(fēng)和方針政策,……”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姓陳的,你是不是想讓我解救你于危難之中,想讓我先把你救出去?”石玉昆輕笑著,可這笑聲讓陳明宇感到了強烈的不適。
陳明宇的眸子深邃陰森:“是?!笔碌饺缃瘢膊徊刂粗耍隙ǖ鼗卮鹬骸霸谶@三個受傷人中,我的傷最重,年紀(jì)也最大,如果我的腿得不到及時救治,我會成為一個殘疾人,我相信小姑娘你宅心仁厚,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會首先把我救出去的!”
“呵呵,你可真是厚顏無恥!”石玉昆輕嗤著,她寒著臉拒絕道:“我可不能先救你,你陰險歹毒,我怕救你出去后,你會像毒蛇一樣反咬我一口,我豈不是又遭遇到了農(nóng)夫與蛇的經(jīng)歷,落得自討苦吃的下場,我認(rèn)為,在你們?nèi)酥校覒?yīng)該救的是夏家公子吧,只要我把他救出去了,他就脫離了你的掌控,還因此斷了你貪如虎狼,心懷叵測的念想,只要夏公子不在你的控制范圍,就憑你現(xiàn)在的自身難保和茍延殘喘,無論如何你是逃不出這座孤島的?!?/p>
“小妹妹,你所言極是,我佩服的你是五體投地,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jì),竟然有如此深遠(yuǎn)的見識?!毕闹緹樉珰馍裢缴仙?,他忘卻了身上的鞭傷為他帶來的心如刀割,在掙扎起身后,顫顫巍巍,一顛一晃地挪到了石玉昆的面前:“小妹妹,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吧,陳老狗詭計多端,我們要盡快與我爸爸他們會合,盡早派人來囚禁他們,以防他們被那些壞人救出去。”
看到夏志煒向自己靠過來,石玉昆抬手制止道:“夏家公子,你還是矜持一些,安靜一些吧?!彪S著石玉昆的結(jié)束語,她目光一凜,單掌突起,在她虛虛實實的兩次換手后,兩個手刀先后擊向了夏立煒的兩處大穴,隨著掌風(fēng)習(xí)習(xí),夏立煒像是被點了穴般在無法直視中頭腦一片眩暈,思想也在一瞬間遁入了黑暗虛無之中,隨著四肢的無力下垂,他的雙眼也逐漸合攏,再也沒有了意識。
陳明宇和羅伯特都被眼前小女孩閃電式的動作震懾到了,特別是那種眼明手快,一擊即中的能力更讓他們感到了此女孩的鷹撮霆擊,不同凡響。
知道爺爺石青己脫離險境,石玉昆并未停留,在探知到三個人的實際情況后,她背起昏死過去的夏志煒離開了儲藏室。
陳明宇特別想追上那個小姑娘,奈何他嘗試了幾次,希望自己能從地上站起來,那怕是爬著到洞口處,這樣就能看到那個女孩是如何破除鐵蒺藜走出通道的,可現(xiàn)實卻給了他最難以改變的事實,他失敗了,他知道雙腿膝蓋骨己嚴(yán)重變形了,在經(jīng)歷了長時間的延誤耽擱,他的傷口己嚴(yán)重惡化,此時的他只感到陣陣惡寒浸入了自己的五臟六腑,就連指頭縫里都貫入了森森寒意,可就是這一忽兒的時間,他的身上又如熱焰升騰,從四肢百骸直襲五臟六俯,那種熱時如灼心脈,冷時如遭冰浸的極端痛苦讓他煞白的臉變成了青黑色。
在意識模糊中,陳明宇只聽到洞口外由近至遠(yuǎn)的鐵鞭擊打聲,隨著聲音的越來越遠(yuǎn),他在高燒不退中進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