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和謝厭臣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們約定,將來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他們,要成為最好的君臣。
“阿厭……”
高大的城樓下,謝序遲遍繡四爪金龍的太子服制在寒風中搖曳,分明華貴已極,卻又莫名蕭索。
他看著白衣青年,看著他手里與他并不相配的骨笛。
他的眼眸逐漸黯淡,終究沒有再提起從前的事,只耐心叮囑道:“我還會給你寫信的,你記得給我寄回信?!?/p>
謝序遲和謝厭臣道別的時候,謝瓚挑開馬車窗簾。
魏螢一手撐著腮,冷笑,“這里已經瞧不見鎮(zhèn)北王府了?!?/p>
謝瓚沒理她,只仰頭望向巍峨高聳的城樓。
城樓上懸掛著巨大的匾額,“蓉城”二字古樸端肅,在百年來的風雪中絲毫未改,他記得他當年離家的時候,這副匾額也是今天這般模樣。
聞星落被鎖在他的寢屋
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有些酸脹。
正欲收回視線,卻見城樓上多了個人。
緋衣玉帶,手撐紙傘。
是他的長兄,謝觀瀾。
隔著茫茫雪霰,兩人對視良久。
車隊開始啟程,在驛道上漸行漸遠。
城樓上的那人,逐漸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魏螢撐著小佛桌,傾身湊到謝瓚的耳畔,惡劣道:“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謝瓚,你好可憐哦。”
謝瓚冷笑,一把握住她烙印著“瓚”字的手臂,“總好過某人國破家亡,為奴為婢。”
魏螢臉色一白。
謝瓚松開她,最后看了一眼蓉城的方向,聲音低不可聞,“總有一天,我會回家的。”
堂堂正正的回家。
他放下窗簾,低頭扯出佩戴在胸前的琉璃小瓶子。
瓶子里盛著土壤,是他在鎮(zhèn)北王府園子里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