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個時辰后,這場漫長的春雨才逐漸停歇。
雨珠順著琉璃瓦檐滴落。
謝觀瀾掀開羅帳。
他只穿了條絲綢中褲,脊背是多年征戰(zhàn)沙場而練出來的一身漂亮薄肌,此刻遍布鮮紅撓痕,連側(cè)頸都多了幾條小爪子印,肩上有幾個深淺不一的咬痕,臉頰也多出了幾道扇出來的指印,瞧著頗有些觸目驚心。
他并不在乎這些,薄唇甚至愉悅饜足地翹起。
他赤腳下榻重新點燃殿內(nèi)燈燭,又倒了杯茶。
端著茶盞坐回床沿,本想喂給小姑娘潤潤喉,可是蜷縮在里側(cè)的小姑娘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
謝觀瀾安靜地看著她。
指尖溫柔地拂拭過她的眉眼,又落在她小巧白皙的鼻尖。
她生得美貌,此時兩頰洇著異樣的潮紅,櫻唇仿佛搽了胭脂,在半明半暗的寢殿里呈現(xiàn)出勾人的媚。
“聞寧寧……”
謝觀瀾輕喚。
想起小姑娘不喜歡這個姓氏,他撫開她額前的亂發(fā),又道:“魏寧?!?/p>
吾妻,魏寧。
謝觀瀾無聲地想。
他為聞星落整理了床榻,才穿上衣物悄然離去。
聞星落并沒有一覺睡到天亮。
謝觀瀾走后不久她就醒了。
她攏著錦被坐起身,渾身的骨頭仿佛被碾壓了一遍似的疼,尤其是腿骨,有種快要折斷的酸脹感……
想起剛剛的荒唐,聞星落難堪地咬著牙。
謝觀瀾就是個衣冠禽獸!
她喚來翠翠為她重新備水,又嫌棄殿內(nèi)氣味難聞,強撐著下榻開窗。
翠翠殷勤地捧來香膏胰子給她用,“這皇宮到底和咱們鎮(zhèn)北王府不一樣,小姐您瞧瞧,連這香膏胰子都雕成了牡丹花兒的樣式,奴婢都不舍得用了!”
吾妻,魏寧
聞星落疲憊地趴在浴桶里,嗅著潮濕熱氣里的花香味,任由翠翠給她搓背。
她望向不遠處的銅鏡。
氤氳的熱霧隔絕了視線,叫她看不大清楚自己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