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朗星稀。
原本陳跡打算住在窯廠的。
可這窯廠連個能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好打道回府。
牛車晃晃悠悠走在回城的路上。
車上所有人神情疲憊,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干了一天的活,眾人腰酸背痛,手也磨出了水泡。
不知是誰的肚子先響了一聲,緊接著,所有人肚子都咕嚕嚕響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繼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城里還有面檔開門沒?”
“肯定沒有了?!?/p>
梁貓兒說道。
“回醫(yī)館,我給大家搟面條吃。蒜汁面可以嗎?”
“什么都行?!?/p>
“我現(xiàn)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p>
“我能吃下兩頭。”
梁貓兒靦腆道:“我能吃下三頭。”
“我覺得貓兒大哥不像在開玩笑?!?/p>
“哈哈哈哈……”
回到太平醫(yī)館門前。
吱呀一聲,世子悄悄推開大門,領(lǐng)著眾人貓腰往后院摸去:“都小聲點,千萬別驚動姚太醫(yī),這會兒把他吵醒,我怕他那淬了毒的嘴會把咱們訓(xùn)哭!”
“哦?是嗎?“
眾人一驚,抬頭往醫(yī)館正堂的黑暗中看去。
卻見姚老頭懷里抱著一只小黑貓?zhí)稍谥褚紊稀?/p>
他緩緩起身,慢悠悠問道:“世子,你來給我老人家講講,我這嘴是怎么淬了毒的?”
世子笑比哭還難看:“您肯定聽錯了。剛剛是劉曲星說的。”
姚老頭沒與他一般見識,只是轉(zhuǎn)身往后院走去:“廚房灶臺的案板上誘搟好的面條,想吃就自己下?!?/p>
世子咽了一口口水:“姚太醫(yī),您老人家就是活菩薩?!?/p>
片刻后,一群土狗在后院蹲成一排,一人端著一只大海碗呼嚕嚕吃面,筷子不停往嘴里扒拉。
世子一抬頭,卻見姚太醫(yī)站在光禿禿的杏樹旁,一臉嫌棄的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