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掌傳來的溫度,奇跡般地驅(qū)散了他一部分恐慌。
他緊緊抓住沈若初的手,在她的牽引下,跌跌撞撞地跟著她朝著記憶中緊急出口的方向跑去。
“出口在前面!快!”沈若初的聲音在煙霧中斷斷續(xù)續(xù),卻異常清晰。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木頭斷裂的咔嚓聲。
宋談墨驚恐地抬頭,只見一根正在燃燒著的木制橫梁朝他們的方向砸落。
“小心!”宋談墨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電光火石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推,將他推離了危險區(qū)域。
“若初妹妹!”宋談墨摔倒在地,駭然回頭,只見沈若初站在他原先站著的位置,那掉落的橫梁狠狠砸在了她的背上。
“噗!”沈若初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被巨大的沖擊力砸得向前撲倒。
“若初妹妹!”宋談墨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連滾帶爬地?fù)溥^去。
灼人的熱浪和濃煙讓他幾乎窒息,但他什么都顧不上了,他徒勞地用手拍打著沈若初背上燃燒的火焰,淚水模糊了雙眼,巨大的恐慌和心痛瞬間淹沒了他。
“若初妹妹!你醒醒!若初妹妹!”他顫抖著,聲音破碎不堪。
消防車刺耳的鳴笛聲由遠(yuǎn)及近,消防員和醫(yī)護人員終于沖了進來……
沈若初被緊急送往沈家自己的高端私立醫(yī)院,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宋談墨寸步不離地守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
他拒絕了所有人的勸慰,固執(zhí)地待在能看到沈若初的地方,眼睛熬得通紅。
他一遍遍回想著她擋在他身前時毫不猶豫的姿態(tài)。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會用生命去保護他。
第三天傍晚,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灑在病床前。
宋談墨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監(jiān)護儀上穩(wěn)定的波形,意識有些模糊。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手指被輕輕勾動了一下。
他猛地坐起。
病床上,沈若初的眼睫微微顫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總是盛滿溫和光澤的淺棕色眼眸,此刻還有些渙散和迷茫。
“若初妹妹!”宋談墨的聲音哽咽,淚水奪眶而出。
“談墨哥哥……”沈若初的聲音沙啞虛弱,看到他紅腫的眼睛,吃力地想抬手,“別哭……我…沒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宋談墨撲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泣不成聲。
沈若初虛弱地?fù)u了搖頭,費力地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保護你……應(yīng)該的……”
看著眼前這個幾乎為他付出了生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安撫他的女人,看著她那雙盛滿了真誠和柔情的眼眸,宋談墨心中長久以來筑起的冰冷堤壩轟然倒塌。
那些曾經(jīng)的傷痛、防備,在此刻都變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擦掉眼淚,眼神變得無比清澈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