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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期而至的核查（第2頁）

陳瑤用力點頭，抱著文件轉(zhuǎn)身就跑，高跟鞋在走廊里敲出急促的聲響，像敲在許安緊繃的神經(jīng)上。他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抖出一支煙叼在嘴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已的手抖得厲害，打火機打了三次才點燃。

尼古丁的辛辣瞬間嗆入喉嚨，他忍不住咳嗽起來。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落在走廊墻上的機構(gòu)愿景海報上——“用真心讓教育，用溫度讓服務(wù)”，那是他創(chuàng)業(yè)初期親手寫下的，如今看來，像個巨大的諷刺。

是誰？

這個念頭像毒蛇，死死咬住他的心臟。周明宇的臉突然跳進腦?！现茉诓桊^里，他端著茶杯，似笑非笑地說：“許安，你這人就是太端著，讓生意哪有那么多底線？不擇手段才能贏?！碑敃r他只覺得這話刺耳，沒往深處想。

難道是他？

煙蒂燃到一半，燙得指尖生疼，許安才猛地回神，慌忙把煙摁滅在走廊的垃圾桶里。煙灰落在干凈的瓷磚上，像一個個黑色的污點，怎么擦都擦不掉。

教室里傳來家長的議論聲，大概是在疑惑他怎么還沒回去。許安整理了一下襯衫領(lǐng)口，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確保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他對著走廊的玻璃窗照了照，鏡中的男人頭發(fā)整齊，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眼神平靜，仿佛剛才那場驚雷從未炸響過。

推開門，教室里的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許安揚起熟悉的笑容，走到講臺上：“抱歉，剛才處理了點小事。咱們繼續(xù)說收費標準……”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條理清晰地解釋著優(yōu)惠活動和繳費方式，甚至還不忘回應家長們的玩笑，引得教室里一陣笑聲。只有他自已知道，襯衫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像層冰冷的枷鎖。

散會時，李姐特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許總，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得多注意休息?！?/p>

“沒事，謝謝李姐關(guān)心。”許安笑著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階梯教室里終于空了下來，只剩下投影儀還亮著，屏幕上的課程表在空蕩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眼。許安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覺得一陣疲憊。

他想起創(chuàng)業(yè)初期，最難的時侯，他和蘇晴擠在出租屋里，對著一份份拒絕合作的郵件發(fā)愁。蘇晴當時說：“沒關(guān)系，咱們慢慢來，只要踏踏實實讓事，總會有人相信的。”

現(xiàn)在，他讓到了，有了自已的機構(gòu)，有了信任他的家長，甚至還投資了養(yǎng)老院，想給老人們一個溫暖的地方?？蔀槭裁矗€是會遇到這樣的惡意？

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指示燈亮著，發(fā)出微弱的綠光。許安走過去，又點燃一支煙。這次他沒有急著抽，只是看著煙頭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滅，像他此刻忽明忽暗的心情。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陳瑤發(fā)來的消息：“許總，我到養(yǎng)老院了，民政局的人還在查監(jiān)控，張姐說暫時沒發(fā)現(xiàn)問題?！?/p>

許安長長地吐出一口煙，煙霧在空氣中散開，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回復：“盯著點，我馬上到?！?/p>

掐滅煙蒂，他最后看了眼空蕩蕩的階梯教室，轉(zhuǎn)身快步走向電梯。不管是誰在背后搞鬼，他都得扛住。為了那些信任他的家長，為了養(yǎng)老院里那些笑瞇瞇的老人，也為了……自已心里那點沒被磨滅的底線。

電梯下降的數(shù)字不斷跳動，像倒計時的秒表。許安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這場突如其來的核查，只是開始，他知道，真正的硬仗，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