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腳下的聚居地尚且算得上平穩(wěn),卓凌來送過物資和治療之后就離開了,人們關注的重點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上。
在第二旅的安排下,匯總起來的幸存者們被重新安排了住所,城墻內部雖然有不少房間,但是為了戰(zhàn)爭而設計的城墻要塞并不適合大量人員居住,而且非軍事人員住在軍事區(qū)域也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安全問題,所以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城墻腳下的空地上。
帳篷很快就不夠用了,部分幸存者被安排去收集建筑材料,在空地上搭建一些簡易的窩棚,好度過最初的困難時期。
部分接受過卓凌治療的人被盧風以檢查身體的名義帶去了異常管理局,為了避免額外的懷疑,盧風只挑選了原本傷勢最重的幾個人,在經過卓凌治療后,他們看起來非常健康,一點也看不出剛剛重傷的樣子。
其他幸存者雖然對曾經叩拜卓凌的人心存厭惡,無法接受人類主動對異常表現得那么順從,但為了生存,并沒有直接表現出心里的想法,還是和他們一起進行了收集建筑材料的工作。
進入城市廢墟搜集的人都是沒有傷病的健全人,被卓凌治療過的人顯得格外健康,因此很多都被派去進行搜集工作了,他們也沒有什么怨言,甚至躍躍欲試,坦然接受了這份工作。
其余幸存者根據各自擅長的領域被分配了醫(yī)療,烹飪,修造,清掃等各項工作,整個聚居地開始出現社會生活的雛形。
鋼筋水泥的城市中幾乎沒有木質建筑,水泥板又重到無法搬運,因此能被收集的建材往往是一些鐵皮或塑料布,或者去別人家里拆掉些門板和家具,勉強能搭建出擋風避雨的窩棚。
大部分幸存者都對重返城市廢墟感到些許恐懼,不論是擔心遭遇新的異常,還是回想起昨天的慘烈戰(zhàn)斗,都讓他們潛意識中覺得這是不安全的地方。
并非所有人都表現出害怕,尤其是那些接受了卓凌治療的人,他們一邊在廢墟中搜尋著,一邊相互交談。
黃春海是搜集隊伍中的一員,也受到過卓凌的治療,看到前面一人信心十足的樣子,不時還哼兩句小曲,疑惑地問道:“兄弟,你為啥看起來那么高興啊?”
孫利來原本是一家商業(yè)公司的銷售員,在昨天的混亂中機緣巧合地撿回一條命,不過也受了重傷,在卓凌出現后第一時間接受了治療,痊愈后對卓凌感恩戴德,完全沒有其他人對卓凌的那種恐懼。
走在前面的孫利來聽到身后的問話,回過頭來,同樣疑惑地反問道:“嗯?我為什么不能高興呢?”
黃春海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是說不讓你高興,我是說,這里昨天還發(fā)生過大戰(zhàn),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安全,你不覺得陰森森的嗎?”
孫利來理所當然地說道:“不覺得呀,你不是也被卓凌治好了傷勢嗎,怎么還會覺得害怕呢?”
黃春海撓了撓腦袋,不解地說道“???這有什么關系嗎?我的傷雖然好了,但傷是傷,害怕是害怕,并不相關啊?!?/p>
孫利來像是糾正錯誤一般說道:“誒,這么說就不對了,咱們的傷可不是藥物治好的,是卓凌治好的,是卓凌用手一抹,像神跡一樣治好的,我們經受過神跡治療,已經受到了賜福,已經和普通人不一樣了?!?/p>
黃春海依然沒有理解,一頭霧水地問道:“?。渴?,是這樣嗎?”
孫利來進一步說道:“當然是這樣了!你也不想想,卓凌是什么人?不,卓凌不是人,是神!他獨自消滅了所有機械軍團,還救出了那么多人的性命,還為我們治療傷勢,而且不要一絲回報,這不是神是什么?卓凌一定是神,而且是最強大,最慷慨,最神圣的神!”
黃春??戳丝此闹?,確認無人關注這里,才靠近孫利來小聲說道:“可是,智腦和那個異能者不是說,卓凌是想圈養(yǎng)我們,把我們當作儲備糧和奴隸嗎?”
孫利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黃春海,接著說道:“你真的信這個?如果卓凌想要吃我們,有必要給我們治傷嗎?如果是當作奴隸,他有命令我們做任何事嗎?什么都沒有??!他只是幫了我們,然后就走了,沒有任何條件,不求任何回報,說卓凌別有所圖的,都是對他的詆毀!”
黃春海眨了眨眼睛,覺得孫利來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但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有些不自信地問孫利來道:“我還是無法理解,真的會有人不求回報的幫助別人嗎?”
孫利來走近幾步,拍了拍黃春海的肩膀說道:“兄弟,我理解你,我太理解你了,你有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我們過去的生活糟透了!”
“城市沒有毀滅的時候,我們雖然有工作,有生活,但過得并不幸福,商家想賺我們的錢,老板想讓我們賣命,01區(qū)的老爺們更是通過稅收吸我們的血,我們一直處處提防著生活,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真正的幸福。我習慣了別人的付出一定是別有所圖,因為那些付出的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p>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卓凌不是人,他無比強大,無比富足,什么都不需要,甚至連我們的感謝都不需要,你忘了嗎?昨天我們感謝他時,他還連連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沒有任何東西是卓凌需要的,而卓凌只需要動動手就能治愈我們的傷勢。”
“這種單方面的給予,和無私的愛,是我們從未體驗過的,你一時無法理解也很正常,但你理解之后,就會感到無比的幸福,被無比強大的存在無私地愛著,怎么能不讓人高興呢?”
黃春海反復思考著孫利來的話,很快臉上也露出笑容,點著頭說道:“對,你說得對,我們是被愛著的,所以我們應該感到高興,額,可是,現在我們在廢墟里,你不覺得還是有點危險嗎?”
孫利來皺眉說道:“你怎么還是沒理解,我們的幸福是卓凌給的,而卓凌就在這片廢墟的深處,我們深入廢墟,是離卓凌更近了一些,怎么可能會危險?只會離幸福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