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龍王廟里臥虎藏龍
屁股快顛成八瓣了。
這是范統(tǒng)騎在高頭大馬上唯一的念頭,二百五十斤的體重讓胯下的戰(zhàn)馬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每一步都像是在抗議。他揉著發(fā)酸的腰,心里把這趟差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這活兒,真他娘不是人干的?!彼吐暳R道。
天剛擦亮,晨霧未散,大同府衛(wèi)所的校場上已人馬肅立。五百名衛(wèi)所精兵,刀槍林立,帶著官軍特有的肅殺。但在他們陣前,二十個身披猙獰黑甲的巨漢,更像一堵沉默的鐵墻,散發(fā)著讓人心悸的兇悍氣息。
他身側,衛(wèi)所指揮使張赫的臉色比這灰蒙蒙的天還復雜。他的目光死死釘在范統(tǒng)身后那二十尊沉默的黑甲魔神上,那猙獰的獸首頭盔和厚重的鐵甲,散發(fā)著一股不屬于大明軍伍的蠻荒與血腥。這支所謂的“火頭軍”,氣勢上竟將他麾下五百精兵壓得抬不起頭。
“范總旗,”張赫喉結滾動,艱難開口,“真就……這么去?”
“不然呢?”范統(tǒng)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張指揮使,你的人,待會兒跟在后面給爺助威就行。開飯了,弟兄們!出發(fā)!”
曹家府邸。
曹勛端著一杯參茶,聽著手下的匯報,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五百衛(wèi)所兵?大同府的衛(wèi)所不過是一群領著錢糧的農夫罷了。再加上二十個廚子?”他輕笑一聲,“看來這個范屠夫,是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通知莊子上的人,不必留手,給我把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連同那個胖子,一起埋在龍王廟!”
“老爺,要不要讓咱們的人……”管家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不必!還不到時候,就這幾個莽夫,還想剿滅我們的私兵?哼!天真。等他們覆滅,就知道這地界還是我們說了算。”
城西,龍王廟。
早已荒廢的廟宇,斷壁殘垣,蛛網遍布??煞督y(tǒng)剛一靠近,鼻子就不住地抽動。
空氣中,除了泥土的腥氣,還混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以及鐵器特有的銹味。
喬聚仁,沒撒謊。
“寶年豐!”
“在!”
“帶人,把門給老子砸開!”范統(tǒng)一聲令下。
寶年豐獰笑一聲,拎著那柄比人還高的巨斧,大步上前。
“轟!”
廟宇那兩扇腐朽的木門,在巨斧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炸裂成無數碎片。
“什么人!”
廟內,十幾個手持制式長刀的漢子怒吼著沖出。他們眼神兇悍,步伐穩(wěn)健,顯然都是見過血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