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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前鋒營的威勢（第1頁）

第26章前鋒營的威勢

范統(tǒng)看著朱棣那雙燃燒著火焰，又被迷茫浸透的眼睛，將勺子里最后一口馬肉湯“滋溜”一聲吸進(jìn)嘴里，舒坦地打了個嗝，油光锃亮的臉上滿是愜意。

“區(qū)別？”

他把那柄比朱棣臉還干凈的鐵勺，在鍋沿上重重一敲。“當(dāng)！”清脆的巨響劃破了山坳的死寂，震得林中鳥雀撲棱棱驚飛。

“區(qū)別就是，”范統(tǒng)指了指地上那些開始僵硬、失去溫度的尸體，又指了指眼前這口熱氣騰騰、翻滾著肉塊的火鍋，咧開嘴，露出一口被肉湯熏得微黃的牙，“咱們贏了，所以咱們是人，能坐在這兒吃肉。他們輸了，所以他們是肉，只能躺在那兒喂狗?！?/p>

“就這么，簡單?！?/p>

這番話，粗鄙、野蠻，不蘊(yùn)含半分圣賢道理，卻像一柄無形的攻城巨錘，狠狠砸在朱棣的心口上。他自幼研讀的所有兵法韜略，他信奉的所有王道霸術(shù)，在這一刻，被這句簡單粗暴的“人與肉”的歪理，沖擊得支離破碎。

他張了張嘴，喉頭滾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反駁。

前鋒營的回歸，像一塊巨石砸進(jìn)了北平大營這潭深水。一百多顆風(fēng)干的元軍首級，堆在帥帳外，像一座小山，散發(fā)著死亡與功勛的氣息。

整個大營都轟動了。別的斥候是偵查，范統(tǒng)這支隊伍，是狩獵！

徐達(dá)的帥帳里，范統(tǒng)正眉飛色舞地匯報戰(zhàn)果。而朱棣，則默默回到營房，將那根沾滿了血污與腦漿的狼牙棒，用布條蘸著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金屬的冰冷觸感，讓他紛亂的心緒稍稍平復(fù)。

他腦子里，反復(fù)回響著范統(tǒng)一路上的“教誨”：

“打仗，就是比誰更不講理，比誰心更黑。你跟他們講仁義道德，他們回頭就把你腦袋做成酒杯。”

這些話，像魔音貫耳，不斷沖刷、腐蝕著他認(rèn)知的高墻。

范統(tǒng)的威名，在前鋒營，乃至整個北平大營，都達(dá)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但炙熱的榮光背后，是更深、更冷的嫉妒與猜疑。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都指揮僉事陳謙，將門出身，最看不起范統(tǒng)這種“廚子”暴發(fā)戶。這日，他帶著幾個心腹，氣勢洶洶地堵在了前鋒營的操練場外。

“范千戶！”陳謙的聲音洪亮，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氣，“聽聞你手下兵勇，陳某不才，想帶弟兄們來討教幾招！”

踢館！周圍看熱鬧的士兵，眼神瞬間亮了。

范統(tǒng)正指揮著人刷鍋，聞言眼皮都懶得抬，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討教？沒空?！?/p>

陳謙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怒道：“范統(tǒng)！你莫非是怕了？怕你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被人拆穿？”

“怕？”范統(tǒng)終于轉(zhuǎn)過身，用油膩的袖子擦了擦手，那二百五十斤的體重像座小山般移動過來，帶來的壓迫感讓陳謙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陳將軍，我手下的兵，練的是殺人技，不是街頭賣藝的把式?！狈督y(tǒng)的笑容有些冷，“點到為止，那玩意兒我不會?！?/p>

他頓了頓，小眼睛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不過，你要是真想玩，咱們可以換個玩法?！?/p>

第26章前鋒營的威勢

“不比武藝，只比生死。簽下狀子，拳腳無眼，死傷勿論。你，敢嗎？”

整個操練場，瞬間死寂。所有人都被范統(tǒng)這股子狠戾之氣鎮(zhèn)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