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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秦陸英終于考上電影學(xué)院,我的病也進(jìn)入了晚期,希望他不要怨我做出的選擇,父母只是孩子短暫的避風(fēng)港,他和其他健康長大的alpha沒有區(qū)別,只是離開港口的時間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
后面的筆跡越來越淺淡,似乎是這支筆沒油了,也可能是寫字的主人迎來生命的最終階段。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母親那么愛自己的孩子,愛到把孩子成長過程中的每件小事都親自記載下來,就算病危也依舊堅持寫完最后一句對孩子的叮嚀。
柯鈺合上冊子,雙臂圈在膝蓋,歪頭愣愣看著床頭憨態(tài)可掬的多肉,隱藏在眼底的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逐漸濡shi手肘和身下布料。
明明早就決定釋然,可他太過沒用,直到今日還會為了其他家庭溫馨美滿的氛圍感動,甚至流淚。
“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短暫的敲門聲,柯鈺喉頭宛若堵上吸水的棉花,他暫時說不出話,只好保持沉默。
門外的人卻越來越著急,拍了很長時間的門都沒得到答復(fù),秦陸英第一次放棄心中教養(yǎng),大力擰開oga的臥室門走進(jìn)去,卻在看清房內(nèi)情形時無措地站在原地。
才剛過短短二十分鐘而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身上忽然傳來一陣熱意,柯鈺淚眼朦朧地抬頭,alpha兩手捧住他的臉頰,無比珍重憐惜地吻上他被淚水打shi的睫毛,語調(diào)超出尋常的溫柔:“柯老師發(fā)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柯鈺搖頭,聲音放得很輕:“你媽媽是個很好的人?!?/p>
殘存無幾的暖陽信息素盡數(shù)散進(jìn)他的身體。
好像真的被十幾年沒有親密接觸過的母親抱在懷里那般溫暖。
秦陸英從未聽柯鈺提過家人,甚至柯鈺與家里不和的消息還是從說漏嘴的小桃那里聽來的。
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孩子很難理解家庭不和的感覺,但他此刻卻真真切切感到心中的鈍痛,剛才那點不足為提的小委屈迅速消失轉(zhuǎn)為難過,他見不得柯鈺在他面前落淚。
他哽咽道:“我早就把你當(dāng)成我的家人,如果你不在意的話,我們就是一家人,我的媽媽也是你的媽媽,她一直很想要個oga孩子來著?!?/p>
……怎么會有看見別人哭自己也跟著哭的傻瓜。
柯鈺仰頭看了一會,伸手擦掉秦陸英紅眼睛下的淚珠:“笨蛋。”
一周要做三至五次放療,搬去別的房子太過麻煩,柯鈺干脆在小房子里住下來。
秦陸英起初想要親自陪柯鈺做完每次治療,可架不住陳導(dǎo)催得實在厲害,不得不請小桃回來照顧柯鈺,自己則依依不舍地重返片場。
他以前恨不得長在片場,如今卻像屁股扎了針,當(dāng)天的戲份拍完就立馬回家,如果不是陳導(dǎo)知道點內(nèi)情,恐怕真以為自己的劇組是什么龍?zhí)痘⒀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