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差押住的許翠蘭又蹦又跳,用最惡毒的語言在咒罵著出賣自已的母親。
她的母親瘦瘦小小,一身破爛舊衣,耷拉著頭,悶不吭聲。
而李玉荷正抱著渾身是傷,瘦的骨瘦如柴女兒悶聲大哭。
經(jīng)衙役們怒火訓(xùn)斥幾句,許翠蘭說出了一個眾人都覺得可笑的犯罪動機(jī)。
她之所以綁架李玉荷的女兒許愿,不過是因?yàn)槎送瑯有赵S。
可一個是富家小姐,長的可愛漂亮,父母百般疼愛,還為她物色不少青年才俊讓她相看。
而許翠蘭,家境貧苦,早早沒了爹,嫁的人還是個死了老婆的鰥夫,最后更是被夫家給趕回了家門。
一次夜市閑逛,她碰見了被家人千嬌百寵的許愿,當(dāng)時就起了無盡的惡意。
然后悄然跟蹤半個多月,最后趁著對方下人不防,用受傷做借口,將其騙到了沒人地方,打暈帶了回來。
許翠蘭嫉妒怨恨許愿得到的一切,所以每日都要發(fā)泄毒打一番,一解心頭之恨。
破舊的院子里又哭又鬧,吵雜成一片,卻絲毫不影響其間墻角趁夜綻放的一束丁香。
暗香在夜色下悄然漫開,一陣清涼的風(fēng)拂來,小巧可愛花瓣被風(fēng)卷飛了起來。
它從小院里眾人的頭頂飄過,飛向了夜色下更高的地方。
突然屋頂上一只細(xì)白的小手抓住了它,然后調(diào)皮的放在手心里,用粉嫩的小嘴再吹飛。
看著花兒飛飛,蕭兔眉眼彎彎,愜意的輕瞥身后的男人,“怎么樣王爺,這場戲還合你胃口嗎?”
寧錯懶洋洋的靠在房檐,一身暗紫色的華美錦繡長袍,裹住他修長性感的身體,比女子還要烏黑華麗的長發(fā),隨著夜下清冷的涼風(fēng)飛舞,妖異詭美的一張臉,笑的恣意慵懶,在這樣月夜下,如妖似魔。
他美艷冷唇一勾,“惡有惡報(bào),是個好結(jié)局。
可那位要飯的老嫗,當(dāng)真在這一年間不知自已女兒作惡嗎?”
蕭兔彎唇笑笑,“那誰知道?人性之善惡,往往毫無道理可言,一個母親可以忍受子女長達(dá)數(shù)年的責(zé)打辱罵,可以為女兒受盡苦楚沒有絲毫怨言,卻也能因?yàn)橐粋€陌生人給出的一點(diǎn)好心,又毫無猶豫的出賣了自已的女兒?!?/p>
寧錯抬手將她一把拉進(jìn)懷里,笑意幽幽,“所以人性不可言,人亦不可信?!?/p>
蕭兔靠在這仿若織羅著無盡危機(jī)的幽香懷抱,唇角也勾了下,“既都不可信,就都不要信。”
寧錯邪美的笑意更濃,“紅塵如戲寐,眾生皆傀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