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之下,壓著一封信,信封以火漆封口,漆印是太后鳳印。
沈微婉指尖微顫,卻被蕭玦按住。
“信不能拆,至少現(xiàn)在不能。
拆了,便是逼宮。”
沈微婉抬眸,眼底火光跳躍:“王爺舍得?”
蕭玦低笑,聲音冷得像刀鋒劃過(guò)冰面:“舍得與否,由你決定?!?/p>
回程暗梯,沈微婉走在前,蕭玦隨后。
將至梯口,蕭玦突然伸手,將她往懷里一帶。
下一瞬,一支弩箭自梯口射入,擦著他耳際釘入石壁,箭尾黑羽顫動(dòng)。
玄七的聲音自上方傳來(lái):“主子,太后的人。”
蕭玦以指捻住箭桿,輕輕一折,箭頭在他指間碎成齏粉。
“將尸體扔進(jìn)后山狼窩,留一枚柳家腰牌?!?/p>
沈微婉靠在他胸前,聽(tīng)見(jiàn)他心跳沉穩(wěn),一下一下,像戰(zhàn)鼓。
她輕聲:“王爺好算計(jì)?!?/p>
“不及王妃。”蕭玦低笑,聲音散在暗梯里,帶著微微回響。
亥末,雨停。
沈微婉回到西院,脫下鹿靴,靴底沾著暗紅泥點(diǎn),像一瓣瓣凋零的梅。
她坐在書(shū)案前,展開(kāi)那張羊皮卷,以銀針挑出銀粉,重新描回原關(guān)隘位置。
墨跡未干,窗外梅枝滴下一粒雨珠,正落在“永熙二年”的“熙”字上,暈開(kāi)一片暗紅。
她抬頭,望向東方漸白的天色,輕聲道:“父親,再等等?!?/p>
同一時(shí)間,東廂寢殿。
蕭玦立于窗前,指尖把玩著那枚羊脂玉鑰匙,玉色溫潤(rùn),卻已透出絲絲裂紋。
他低聲吩咐:“玄七,明日辰時(shí),帶王妃去校場(chǎng)。
箭靶換成柳家死士?!?/p>
窗外,殘?jiān)氯玢^,風(fēng)卷殘?jiān)啤?/p>
一場(chǎng)更大的棋局,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悄然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