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溫?zé)岬墓庹赵谶@個不大也不小的院子里平添幾分靜謐。
院子里多出幾個木箱,里面都是剛到的胭脂水粉,賀玥微微彎下腰仔仔細細的清點著數(shù)量,光灑在她的臉上,透白紅潤。
她認真極了,連出現(xiàn)在院子里的寧如頌都沒有發(fā)覺。
賀玥手里拿著本子記下數(shù)目,然后朝著正在打掃庭院的李小書說道,“數(shù)目是對的,李小書去把它搬到前頭鋪子里,然后擺上?!?/p>
“好的,賀老板?!崩钚ы鶎幦珥灥姆较蚯屏艘谎?,然后怯生生的搬著沉重的木箱。
李小書身材嬌小,搬著木箱略顯狼狽,賀玥不耐的環(huán)著胳膊皺了皺眉頭,嘀咕道,“今兒是怎么回事?笨手笨腳的?!?/p>
賀玥掀了掀眼皮順著李小書的視線瞥過去,瞧見了身姿挺拔,氣度出眾的寧如頌。
她心里哂笑一聲,面上帶上了然的神色,原來是李小書的春心犯了。
“何公子,我可是付了工錢叫李小書干活的,可不是欺負她?!?/p>
這可是要說清楚,萬一以后這個叫何如頌的和李小書在一起了,覺著她欺辱了李小書,要報復(fù)她可怎么辦?
其實賀玥一點都不信何如頌是這個男子真實的姓名,多半是信口胡謅。
寧如頌溫聲回應(yīng),“賀老板心地善良,定是不會如此?!?/p>
其實就算賀玥真的欺負了李小書,寧如頌也毫不在意,這是她們之間的事。
李小書默默的垂下了頭,將箱子搬了出去。
賀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拿帕子擦著剛沁出來的汗水,她自顧自的干著自個的事,將寧如頌這個活人無視了。
寧如頌不經(jīng)意間往院子門口看上了一眼,想著方才李小書搬著沉重的木箱可半點汗都沒出,他又將視線逡巡在賀玥身上,她看起了手中的本子,手指捏著書頁的一小角,一只腳沒規(guī)矩的晃蕩著。
“那個方大媽欠的賬,怎么還不填上?!彼珠_始為了幾文錢絮叨,“誰家賺錢是容易的,真的是……”
不難得出結(jié)論,她是一個嬌氣又貪財?shù)膵D人。
賀玥還再為方大媽的幾文錢憤憤不滿時,眼前卻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塊質(zhì)地上乘的玉,上面雕刻著云紋,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抬頭望著寧如頌?zāi)菑埧∶罒o儔的臉,“哎呀,何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賀老板,這是小生的房錢,如果有多的話就分給賀老板和李姑娘,就當(dāng)小生勞煩兩位的禮謝?!睂幦珥灦⒅R玥迸出光亮的眼睛語調(diào)平和的說道。
“小生不會叨擾賀老板多久的,頂多一兩個月?!?/p>
賀玥一掃剛才的不滿沮喪,聲音都柔順了不少,她站了起來,男子的身量很高,她只到他的肩膀處,單單從背后來看,男子的身影密不透風(fēng)的將女子給籠罩住了。
“何公子真是一個實在人,小書果然沒有救錯人?!辟R玥拿出自己的帕子,喜笑顏開的將玉佩放在上面,細致的疊好后揣在她自己的袖子里。
賀玥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過近了,可能是她常年和胭脂水粉打交道的緣故,她自身都沾染上了香味,寧如頌覺得這種味道比后宮里最流行的香粉都好聞,大抵是更加獨特,更加唯一吧。
唯一這個詞總能將一些東西鑲上光環(huán)。
“別說是何公子你的衣食住行了,就是李小書的我都全免了。”賀玥毫無所覺的笑著說道,眉眼都彎了起來。
這個玉佩怎么的也得幾千兩,就算是一半也夠買她好幾個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