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沈櫻在一旁沏茶,耳畔落進他這句話,分明感覺到一道帶著鎖定感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她沒抬頭,指尖捻著茶葉,動作悠然地分茶、注水,動作悠然地沏好茶,騰起的熱氣浮在她低垂的眉眼前,給父子倆一人遞了一杯。
指尖握茶杯遞向陳錦時時,他握住茶杯的同時,用整個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同時他的眸子還死死地勾著他,帶著一種壓迫感,想躲都躲不開。
沈櫻不明白,他不過才剛剛長得比她高而已。
她渾身發(fā)緊,猛地抽回手,茶杯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他手上,一滴未灑。
“阿姆,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他執(zhí)拗地追問。
沈櫻別開頭,避開那道緊鎖的視線:“我不知道,陳錦時?!?/p>
陳濟川笑著打哈哈:“行了,我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而已,都蘭一向溫柔和善,待誰都是一樣的,她也說不出損人的話來,又不是只對你一人寬和?!?/p>
他的目光始終黏在她身上,沈櫻有些不自在,卻仍若無其事地收拾茶具,偶爾與陳濟川閑聊兩句家常。
他后知后覺地回味著茶韻,輕聲道:“我覺得阿姆對我不一樣?!?/p>
他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陳錦時學會了默默地觀察一切,而不是讓自己成為所有人的中心,她的中心。
他看到她的手撫上父親的胳膊,看見她為父親披上一件坎肩,再細心問他晚上想吃什么,昨晚睡得可好,諸如此的一連串細碎關懷。
陳錦時幻想著她的手再次撫上他的頭頂,自從她為他束過一次發(fā)冠,他的頭上就總有一種被她撫摸的感覺,揮之不去。
頭應當是很禁忌的部位,她手指第一次碰上去時,他不太舒服。
她將他的頭顱扶正,把他的所有發(fā)絲握在手中,好像她已經要完全掌控他了,像母親一樣?
他對此感到不安,更感到冒犯,可他渾身燥熱,好似有什么原則在被打碎……
想把頭拱到她手心下,蹭,再蹭。
這到底是……對他親生母親的背叛,還是……只怕更要被萬箭穿心,眾人唾棄。
他與她好似天生便隔著天長地遠的距離,一念之差,萬劫不復。
為什么會這樣呢?
明明她剛到他家的時候,所有人都巴不得他與她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陳錦行從柜上回來后到他們跟前來請安,沈櫻問了他些柜上的事情,家里生意上大抵都是那樣,大房光靠陳濟川得的封賞也足夠一家子衣食無憂。
在沈櫻來之前,大房的生意都是虧損狀態(tài),陳濟川沒空管,陳錦行有心管,那時卻沒多大的本事,陳錦時更是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