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陳錦時,回家吧?!?/p>
她撤回手,陳錦時感受到肩上一空。
她能感受到他還在暗暗地生著悶氣,在生她的氣。
她沒管他,兩人在狹窄的馬車車廂內晃晃悠悠。
他突然扭頭。
“沈櫻,不管誰對誰錯,你永遠只能是我這邊的,因為你是我的……”
她每一次用這種無話可說的眼神定定看著他,都像是無形的鞭子一下下抽他。
他聲音漸漸熄了,這是她對他無聲的訓-誡,他一下子知道,不該再對她說什么了。
事情到此為止。
陳濟川見兩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地回來,當即黑了臉:“陳錦時,你又闖什么禍了?”
陳錦時沒搭理他,自顧自回了房。
陳濟川又望向沈櫻,蹙眉道:“早說你不該去,我去就行了,倒把你又氣了一場?!?/p>
沈櫻無奈嘆了聲氣:“沒什么,將軍,你沒去也是一件好事,不然我真擔心你這身板子遭不住?!?/p>
陳濟川臉色一變,面露委屈:“都蘭,你怎這么說我?!?/p>
她搖搖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兒子被明道書院黜退了?!?/p>
“什么?!”
她忽略了身后中氣十足的暴怒,她想,如果陳濟川要去揍陳錦時,她是不會攔的。
后院里鬧了半宿,沈櫻懶得去管,心里卻到底有些心疼他,索性蓋上被子早早睡了。
接下來幾日,陳錦時果然不是個省油的。他沒學可上了,倒把明道書院張先生的名聲攪臭了。他整日在外宣揚自己被退學的事,這非但不是丑事,反倒被傳成了“是非分明”的佳話,市井里夸他“不畏強權”的人不少。
只是,這人還跟她生著悶氣呢。
沈櫻知道,他氣她關鍵時候沒有堅定站在他這一頭。
要說后悔嗎,倒真有幾分。早知道事情最終還是鬧成這樣,她何苦對那汪山長賠禮呢。
她暗暗發(fā)了個誓,要是再管他的事,她就狠狠扇他兩巴掌。
好在陳錦時沒氣多久。過了兩日,他笑呵呵地回來,湊到她跟前:“阿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p>
沈櫻正翻看著蘇蘭舟替她打聽的鋪子消息,頭也沒抬:“什么事?說?!?/p>
陳錦時端起她面前的茶杯,牛飲而盡,在外面奔波了一日,渴死他了,以至于他完全忽視了沈櫻那雙波濤洶涌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