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生得纖瘦,卻有的是力氣,也不用吩咐小廝,她一只手拎著一桶熱水就進(jìn)了盥室。
姜姝泡到浴桶內(nèi),香湯溫柔的沁潤著她的肌膚,將她的疲憊一掃而空,姜姝有些疲色的面頰,漸漸泛起紅潤。
沐浴完,姜姝坐到梳妝臺梳妝打扮,她的眼睛猶如一池春水,亮的灼人,她往眼尾敷了一些妃色胭脂,斜眸一挑,煙視媚行。
夜幕把太陽遮蓋,姜姝悄悄進(jìn)入碧云臺,院內(nèi)安靜的落針可聞,一個下人都沒有。
陸長稽喜靜,估計是程用提前把院內(nèi)的下人遣到了別處。
煙籠池水月籠沙,月光柔柔的,不似以往那么明亮,卻能恰到好處的照出人的曲線輪廓。
姜姝緊繃著身體,把自己外衫褪到地上,夏日穿的薄,外衫之下便是小衣和褻褲,姜姝瞥了一眼院內(nèi)精巧的建筑,咬緊牙關(guān)把衣帶解了開來。
身子暴露在空氣中,姜姝不由微微顫抖了幾下,她揚起下巴,緩步踏進(jìn)泮池。
夏日的太陽最是毒辣,池水曬了一整天,即便到了夜晚也暖烘烘的。可惜,這溫暖的池水并沒有讓姜姝放松下來,她的身子越繃越緊,像是一根弦,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繃斷。
羞恥感溢滿心田,姜姝的素手不由攥到一起,睫毛不停地顫動,像是一對翕動著翅膀的蝴蝶。
羞恥歸羞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動搖,沒有什么比活著更為重要。
萬籟俱寂,院外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清晰,姜姝心跳加快,手心不由沁出一層薄汗。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姜姝深吸一口氣,她抬起腳,原想到池岸上去,珠兒的聲音忽得在耳邊響起。
“三奶奶,您沒有用暮食,趁著大爺還沒來,您先墊一墊吧!”
姜姝的神經(jīng)陡然一松,扭頭看向珠兒,珠兒把食盒放到池邊,從里面拎出一碟梅子糕。
姜姝一向喜歡酸酸甜甜的味道,但她今日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心里存著事,是用不下吃食的。
姜姝搖搖頭,對珠兒道:“你把梅子糕拎回去吧,我吃不下?!?/p>
珠兒也不勉強姜姝,復(fù)又把梅子糕裝回食盒,這時,院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那聲音沉緩平穩(wěn),當(dāng)是陸長稽無疑。
珠兒手忙腳亂拎起食盒,躊躇在原地,竟不知該往哪里去了。
姜姝也十分緊張,她指了指主屋,低聲對珠兒道:“快些到屋里去?!?/p>
陸長稽總不會到屋內(nèi)賞月,珠兒點點頭,飛一般掠到了主屋。
腳步聲離姜姝越來越近,她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一想到自己光1裸的身子,就不由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避火圖上的畫面,身材妖嬈的女子,健碩的男子……
畫面越來越狎昵,姜姝不敢再多想,她強迫自己拉回思緒,這時,只覺得喉嚨發(fā)干,胸腔里涌動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抿緊雙唇,提腳踏出泮池,跪坐到軟墊上,上半身像一朵旁逸斜出的花,以一個極其優(yōu)美的姿態(tài)探了出去,她擺好之前預(yù)想的姿勢,高抬雙臂擦拭頭發(fā)上的水漬。
陸長稽推門而入,院內(nèi)黑黝黝的,池畔邊那個姿態(tài)優(yōu)美、身子白的發(fā)光的女子頃刻間就抓住了他的眼球。
他善工筆,也曾描摹過線條優(yōu)美的風(fēng)景,卻從未見過如眼前這般迷人的輪廓。
“嗡”的一聲,體內(nèi)那根喚做“德行”的弦倏然崩斷,全身的血液都向同一個方向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