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輕嗤一聲:“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不知道的還當(dāng)你長了一雙順風(fēng)耳?!?/p>
姜姝并不理會楊氏的譏諷,問道:“母親想把三妹妹許給誰家?”
“你不是早就把消息打聽清楚了嗎,還在這兒惺惺作態(tài)干什么?”楊氏的聲音陡然拔高,她挑了挑眉頭對姜姝道,“你現(xiàn)下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我也不能虧待你妹妹。”
“何司馬身居要職,家產(chǎn)豐厚,容姐兒能給他為妾,也算是高攀了。我給容姐兒尋了一門好親事,你這個(gè)做姐姐該對我磕頭道謝才是?!?/p>
姜姝簡直要被楊氏給氣笑了,她懶得再渦旋,直接道:“我知道母親記恨我壞了然姐兒的名聲,可這又那里怪得了我,不過是母親和然姐兒自食惡果罷了。
母親想撒氣,只管沖我來,想要什么也只管沖我要,拿著容姐兒做筏子就沒什么意思了。”
楊氏知道姜姝的話沒有錯(cuò)。怪她棋差一招,被姜姝給算計(jì)了??梢幌氲浇滑F(xiàn)下那副樣子,楊氏的心立馬就冷硬起來,恨不得把姜姝千刀萬剮。
她陰惻惻盯著姜姝,低聲道:“然姐兒的名聲是你毀掉的,你就要對然姐兒負(fù)責(zé),我要你給然姐兒找一門好親事。
讀書人家也罷,富貴人家也罷,左右然姐兒得當(dāng)正頭娘子,不能一直窩在家里被人取笑?!?/p>
信陽侯府由陸長稽掌舵,陸長稽權(quán)傾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結(jié),楊氏并不知道姜姝的處境,只當(dāng)姜姝仗著陸長稽的勢,能輕易給姜然尋到好親事。
她接著道:“然姐兒嫁的好,容姐兒也能尋個(gè)好人家,何家算是上上之選,我若是惱了,花樓里的???,食肆里的酒鬼,賭坊里的賭徒,都能和姜容作配?!?/p>
“我雖是容姐兒的母親,說到底,她的親事還是由你這個(gè)長姐決定的。然姐兒好,容姐兒就好,然姐兒若嫁不出去,容姐兒也休想好過?!?/p>
姜姝早就料到楊氏會拿捏她,卻沒想到楊氏會在姜容的親事上作筏子。是她算計(jì)的姜然,總不能讓姜容替她受過。
姜姝半點(diǎn)底氣都沒有,卻還是強(qiáng)顏歡笑:“女兒雖沒出息,好歹已經(jīng)嫁到了信陽侯府,信陽侯府門第高,與之來往的也都是達(dá)官顯貴,女兒定會留心,給然姐兒尋一門好親事?!?/p>
楊氏勾唇輕笑:“我給你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一個(gè)月之內(nèi)你若給然姐兒尋不到好人家,就擎等著喝何司馬和姜容的喜酒罷。”
姜姝身子微顫,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她暗暗握緊拳頭,抬起頭回視楊氏,溫聲道:“母親等著女兒的好消息便是了?!?/p>
話說的漂亮,卻是虛張聲勢。在楊氏的注目下,姜姝脊背挺得筆直,一步一步行到大門口。
進(jìn)了馬車以后她仿佛被人抽干了精氣神,怏怏地歪到繡凳上,滿面愁容。
姜然的親事,姜容的未來,還有她的肚子,像是三座大山,重重壓在她的肩頭。
旁的那兩件事倒是還能騰出一些時(shí)間籌謀,唯有懷孕急不可待,懷孕這種事講究天時(shí)地利人和,多次不中也是有的,她必須得早做籌謀。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陸長易消瘦的面容,姜姝的心陡然變涼,澀澀的,難受得無與倫比。
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陸長易了,她總得先為自己、為姜容做打算。
姜姝深吸一口氣,把珠兒喚到車內(nèi),低聲道:“回府以后你悄悄探一探大爺?shù)男谐蹋绕涫且归g,看看他晚上喜歡到哪里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