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鬼子大隊的反撲比馬蜂還兇。三百多名日軍端著刺刀沖了出來,嘴里喊著“禿子給給,八嘎雅路”的口號。
馬彪把西北軍特有的大刀往地上一頓,紅綢子在風里飄“弟兄們,讓小鬼子看看咱的厲害!狹路相逢勇者勝!”
戰(zhàn)士們“嗷”地一聲吼,舉著刺刀迎上去。李狗剩個子矮,專往日軍下三路捅,剛用刺刀將一個鬼子的鳥蛋給扎成一鍋爛下水,后腰就被踹了一腳,他順勢翻滾,反手一刀劈在對方膝蓋上,鬼子慘叫著跪下,被他用槍托砸得腦漿迸裂。
張自忠在后方看得心頭發(fā)緊。他知道日軍在等天亮,急令三營迂回。三營營長周老栓是河南人,雖然只有四十歲,但是臉上的皺紋深的可以夾死蚊子,此刻正帶著戰(zhàn)士們鉆林子。
樹枝劃破了臉,他渾然不覺,只盯著手里的指南針,這是他用繳獲的日軍手表換的,寶貝得很?!翱?!”他壓低聲音,“讓小鬼子嘗嘗咱西北軍的‘土行孫’戰(zhàn)術!”
龍灣的廝殺成了一鍋粥。孫鐵蛋的二連被壓在原地,動彈不得。他摸出最后兩顆手榴彈,對身邊的通信兵說“給俺記著,俺要是回不去,告訴俺媳婦,娃就叫‘報國’。”
說罷孫鐵蛋拽開引線,扔出手榴彈,趁著爆炸沖出去,刺刀連捅三個鬼子,自己也被流彈打中肩膀,血順著胳膊肘滴在地上。
凌晨一點,周老栓的三營終于摸到鬼子的側(cè)后方。他一揮手,戰(zhàn)士們掏出隨身攜帶炸藥包,點燃導火索就往鬼子堆里扔。
幾聲爆炸聲,傳出去幾里地遠,后方出現(xiàn)的爆炸和明火,讓鬼子陣腳大亂,馬彪見狀大喊“沖啊!”二營的戰(zhàn)士們像決堤的洪水,舉著大刀、端著刺刀撲上去。李狗剩的步槍被打飛,撿起地上的鬼子少佐的軍刀就砍,刀太輕不順手,他干脆扔掉,抱住一個日軍滾在一起,用石頭砸碎了對方的腦袋,自己的手腕也被鬼子狠狠的咬掉了一塊肉,傷口深可見骨!
此時駐守龍灣的松平大隊長在指揮部里急得直跺腳,四周全是呼救聲。
“撤退吧!張自忠部的夜戰(zhàn)太厲害了。”松平廣忠憤怒的朝著不遠處的戰(zhàn)場瞪了一眼。
凌晨三點,槍聲漸漸歇了。馬彪拄著大刀站在戰(zhàn)場上,刀上的血滴在地上。
張自忠親自趕到戰(zhàn)場上,看到龍灣已經(jīng)拿下,他心情大好,拍了拍馬彪的肩膀。
馬彪滿嘴是血沫子,嘿嘿地笑“旅長,咱們沒給西北軍丟人!”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戰(zhàn)士們開始清理戰(zhàn)場。周老栓在鬼子尸體上搜出些罐頭,分給傷員。
“快點的,天要亮了?!敝芾纤ê暗馈肮碜幽切┲靛X的東西一樣別落下,手表啊,槍,子彈,罐頭?!?/p>
“哎,你在看什么呢?”周老栓走過去給了一個新人一巴掌,然后指著一個戰(zhàn)死的鬼子少佐說道“沒看到這個家伙腰上有個皮帶呢?怎么不薅下來?你個信球?!?/p>
張自忠站在龍灣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這里距離軍港已經(jīng)比較接近了,他拿起望遠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