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眾人陸續(xù)就座,全場只剩下了一個空置的座位,就是少帥左手邊的這把椅子。
“還沒齊,還差一個人?!鄙賻浾f道。
緊接著走廊里傳來了,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拐杖落地的聲音。
大家的目光也被這當(dāng)當(dāng)聲吸引,都聚攏到了門口。
隨后便是楊宇霆邁步走進(jìn)了屋內(nèi),一頭黑密背頭,唇間留出了一些胡子,手中拄著拐杖,給人一種殘而不弱的感覺。
“抱歉了,諸位,腿腳不便,來晚了?!睏钣铞⑿χ?/p>
“就等你了,不晚?!鄙賻浾酒饋戆褩钣铞龅搅俗簧?。
“哎呀,宇霆,氣色恢復(fù)的不錯?!睆堊飨嘁彩钦兄肿寳钣铞熳?。
等到楊宇霆落座之后,少帥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特意把所有叔伯長輩都找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南京當(dāng)局來了信,想提前幾天易幟,日期就定在1928年12月29日。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p>
“咋這么著急,幾天都等不了了?”湯玉麟虎著臉說道,“不是說好1929年1月1日的嗎?怎么能總讓南京先生牽著鼻子走呀?”
“我覺得也不差這么幾天吧。”榮真替少帥辯解了一句。
湯玉麟沒有說話,但滴溜溜的大眼珠子看向了榮臻,頓時給榮臻看的沒脾氣了。
別看榮臻現(xiàn)在是全軍總參謀長,軍事廳的廳長,按理說湯玉麟的上司,但是湯玉麟縱馬關(guān)山,殺人越貨的時候,榮臻還穿開襠褲呢,這資歷的差距差的太多了。
軍令廳廳長王叔常也說道:“只差了三天而已,南京方面肯定有自己的考量?!?/p>
“啥考量啊,就是為了南京那位的政績唄?!睆埦盎莅琢艘谎?。
“行了?!鄙賻浡牭剿拇鬆斘宕鬆斠黄鸪凑{(diào),頓時又煩躁了起來?!霸蹅儾徊钸@幾天,他也有他的難處?!?/p>
“第二件事就是易幟典禮上,南京方面會派觀禮團(tuán)和記者團(tuán)來?!鄙賻浝^續(xù)說道,“記者倒是無所謂,觀禮團(tuán)會有幾位重要代表需要小心接待,尤其是吳鐵城、張群二人。不能怠慢。這件事情,臧式毅你來交待,不要交給旁人,到時候我也會出席?!?/p>
“是?!标笆揭阏f道。
“第三件事就是南京當(dāng)局發(fā)來了電文,約我易幟之后,于明年年初恰當(dāng)時間,在北平見面?!鄙賻浝^續(xù)說了第三件事。
“這怕是有點危險吧?!睆堊飨嗬铣沙种靥岢隽艘蓱],“南京那位是什么風(fēng)格做派?與胡漢民、李濟(jì)深等人都有過政治摩擦。那都是以會面開會的名義,結(jié)果……而且是在北平。?,F(xiàn)在北平可不是我們的地盤啊。?!?/p>
少帥被這一說,還真沉吟了起來。
楊宇霆也非常警覺,這肯定是南京方面打算挑唆少帥往中東路那邊使勁了。于是他也站出來反對:“總司令,我也覺得不妥。畢竟現(xiàn)在南方局勢波詭云譎,南京先生急吼吼打算召開軍事編遣會議,要整編李宗仁、馮玉祥、閻錫山的部隊,搞不好又會出大的變故,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p>
“可是不去的話,豈不是顯得我沒有誠意?國家一統(tǒng)不就是兒戲了嗎?”少帥很罕見地沒有同意楊宇霆的話,“他來信非常誠懇,我相信他不是這種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