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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又賣空了（第4頁）

衛(wèi)錦云殺了個價，二十文拿下，又要了三斤顆顆飽滿，紅得發(fā)紫的桑葚。

回到家，王秋蘭正坐在院子里給新做好的衣裳刺繡，見她們回來，旋即起身，“可算盼回來了，我燉了些綠豆湯，眼下去給你們盛了，解解暑?！?/p>

“不急的祖母。”

衛(wèi)芙蕖搬出一只扁籮，桑葉底下的蠶還在輕輕動，“給祖母帶的，以后我們與姐姐出門，蠶寶寶陪祖母?！?/p>

老槐樹的蟬鳴聒噪，扁籮里的沙沙聲卻溫柔。

王秋蘭看著三個孫女圍著蠶匾，笑道，“這二十多條蠶能做什么，祖母想想。。。。。。到時候給你們冬日做的暖耳里頭塞上。”

姐妹兩日忙著幫祖母替蠶寶寶換新家，衛(wèi)錦云喝了碗綠豆湯，取了個罐子，走幾步去天慶觀前拱橋下挑擔子的農(nóng)戶那秤半斤牛乳。

她可是答應了今日給蕖姐兒做姜撞奶的。

只不過半刻的功夫，卻見自己鋪子旁圍了一群人，她急忙抱著罐子往前跑，只聽到一聲粗嘎的吆喝。

“趙香萍，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男人跑了，這債難道要爛在地里不成？”

她抱著罐子擠開人群，李記熟食行的門被兩個壯漢用力抵著，吱呀亂叫，似要要散架。

鋪子里還有食客，趙香萍正護著嚇得縮成一團的孟哥兒，手里攥著剛擦桌子的抹布。

她臉煞白，聲音卻強撐著穩(wěn)，“能不能再寬限幾日。。。。。。等我把這幾日的鴨錢湊湊，一定還。。。。。?！?/p>

“寬限？從清明寬到夏至，你那死鬼男人怕不是早跑到汴梁去了！”

領頭的男人唾沫橫飛，一腳踹翻了鋪子門口的鴨籠，孟哥兒嚇得“哇”得哭出來，趙香萍趕緊把他往身后藏去。

衛(wèi)錦云旁邊又擠進來幾個看熱鬧的，有人嘖嘖嘆氣，有人交頭接耳，“老李以前多實誠，怎么就欠了賭債跑了呢？真是太不像話了?！?/p>

“可憐了這娘倆，守著個熟食鋪子，起早貪黑的，做的爊鴨爊鵝油水十足，街坊誰沒嘗過，唉。”

可瞧熱鬧歸瞧熱鬧，沒人敢上前搭話。那伙人腰間都別著短棍，臉上滿是橫肉，一瞧就不好惹。

男人們見李嬸不松口，開始往里屋闖。

“搜，看有沒有值錢東西?！?/p>

領頭的掀翻了灶臺邊的矮凳，剩余的人扯下墻上掛著的腌鴨，油繩“啪嗒”掉在地上，沾了層灰。趙香萍急得去攔，被一個男人推得踉蹌著撞到鴨爐上，額頭磕在鐵邊，滲出血珠來。

孟哥兒哭得更兇了，拽著那男人的褲腿喊，“不許欺負我娘！”